“子颜,红颜更替如日落,来得快,去得也快,历朝历代以来,有多少女人老死宫中,就算得宠,也只是风光一时,皇宫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好,听姐姐的话,回东山吧。”面对妹妹十足的信心,竹舞笙有些词穷,子颜的想法更是令她结舌,她的妹妹什么时候开始满脑子竟是如此的,如此的……竹笙舞无法将这种感觉说出口,她只觉一切似脱离了轨道。
“姐姐,你放心,我自有办法让皇上离不开我。”
“子颜?”
“好了,我不想听了。”说完,竹子颜点了竹笙舞的哑穴,换上了夜行衣,将她扛在肩上,出了‘丽轩殿’往‘景兰殿’而去。
望着消失在夜慕中的二人,楚浪从阴暗处走了出来,舔了舔了发干的双唇,色眯眯的道:“好一个媚惑众生的优物呢,嘿,没想到秀女中也会卧虎藏龙,东胡国的公主?东胡国不是亡国了吗?回东山?看来是谋划已久的了。”话虽如此说,然而,楚浪的表情却是万分的凝重,竹子颜的话犹在耳‘不出半年,我便会让她们消失在皇宫里’,看来,近段时间,他是无法出宫了。
此时,已过了丑时,楚浪卧躺在‘永平宫’对面殿顶的阴暗角落,乌黑幽深的眸子望着那扇不知道看了多少次的九环宫窗,‘永平宫’今夜只点了几盏宫女值夜的灯火,显然,全宫上下的人已然梦周公去了。
她也睡了吗?自从那日知道她就是那胆小的宫女开始,他便会时不时的来这里溜上几圈,就像现在,有时,这一溜就溜了一夜,地为床天为铺。
楚浪喝了口酒葫芦内的白干,辛辣入喉,竟是那般的通体舒服,哎,伸手抹去了嘴角酒的残留,他啊,喜欢底下的那个女人,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他忘了,翻了个身,楚浪望着没有星星的夜空,这就是他这段时间一直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因为他喜欢她。
隔日一大早,天边万千朵飘浮的白云刚被染上了层金色,昨日新封的安嫔,丽嫔,康嫔便早早的出现在了‘正钦殿’前,按宫内的规矩,嫔及嫔以上的宫人必须在受封后第一天正式拜见皇后娘娘。
“二位姐姐早啊。”竹子颜微笑的朝竹笙舞与敬艳儿福了福,又别有深意的望了竹笙舞一眼,而竹笙舞却苦涩的转过了头,想起昨夜子颜离开‘景兰宫’时对自己说的那翻话:“姐姐,我入宫已是事实,又被封了嫔,你就别再想着要我出宫了,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丽嫔朱一眉,不再是你的妹妹,而你就是安嫔杜秀慧,更不是我的姐姐。”昨夜,妹妹的一席话,使她一夜未眠,面对子颜一心要留在皇宫的想法,她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你叫一眉,是吗?长得真漂亮。”敬艳儿亲切的拉过竹子颜的手,单纯的小脸上是真心的赞美之情。
“漂亮有什么用呀,皇上昨夜可是临幸了艳儿姐姐呢。”竹子颜翘起小嘴,羡慕的道,心底深处对敬艳儿却厌恶万分,自在‘储秀宫’第一次见到皇帝开始,她便芳心暗许,更是自持貌美出众,心想这头一夜定非她莫属,然而,她虽被封了嫔,但当晚皇帝却并未召她侍寝,而是眼前这个长相只能称得上可爱的敬艳儿,她心中自是有气。
竹子颜如此直白的话使得敬艳儿脸上一红,羞涩的道:“一眉妹妹这么漂亮皇上以后定是喜欢也来不及的。”
“我哪有姐姐这么好的福气呀。”话虽如此说,但竹子颜的脸上却划过一抹很受用的自信。
“怎么会呢,我看新进的秀女中没一个有像一眉妹妹这么漂亮的,是不是,秀慧?”敬艳儿目光转向竹笙舞道,却见竹笙舞只是失神的望着朱一眉,不禁嘻嘻一笑,打趣的道:“一眉,你看秀慧,她的这双眼从刚才起就直望着你,可把你看得仔细了,我看秀慧若是个男人,也定是迷倒在你的石榴裙下的。”
听着敬艳儿的打趣,竹笙舞想强颜欢笑,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面前的这个精心打扮,顾盼生辉,绝美妩媚的女子真的是妹妹子颜吗?为何她觉得站在面前的女子只是一个陌生人呢?
此时,‘正钦殿’的宫女走了出来,福身道:“三位娘娘,皇后娘娘有请。”
‘正钦殿’内依旧散发着浓郁的药味儿,几个太医在一旁不是开着方子,便是煎着药,当见到三人时,微行了简礼,便又忙自个的事情去了。
浓重且令人欲呕的中药味儿使得竹子颜皱起了眉,敬艳儿却只是紧眠了唇,似是怕这些味儿跑进自个的嘴巴似的,而竹笙舞则是沉侵在自己的思绪里,仿若未闻。
“安嫔(丽嫔,康嫔)见过皇后娘娘。”一进入寝宫,三人赶紧行礼,却在抬头的瞬间,见到一旁端坐着的龙倩儿时,又福了一礼,道:“见过福妃娘娘。”竹子颜更是多望了龙倩儿二眼,对龙倩儿不染脂粉便倾城的美闪过一丝忌妒。
“都起来吧,语儿,赐座。”
“谢皇后娘娘。”三人落坐。
沉世柳目光温和的打量着三人,便对着一旁的龙倩儿笑说道:“龙倩儿,这三位妹妹都长得好标致呀。”
“姐姐说得没错。”龙倩儿柔柔一笑,点点头。
“谢皇后娘娘,福妃娘娘的夸奖,可在一眉看来,皇后娘娘与福妃娘娘才是凤凰展翅,金光浮动呢。”竹子颜甜笑道。
一旁的竹笙舞一愣,凤凰历来是喻皇后之物,可子颜却把福妃娘娘也说成了凤凰,她这话无疑是要得罪皇后娘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