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熙知道,他们这些正了八经的动物学研究生,即使余吉安这边的项目算是已经非常宏观了,但也不是所有的工作都在户外的。
每出去几个月,回来以后就要看大量的文献,然后把数据细细分析再整合。
若是发现了什么异状,便得绞尽脑汁思考原因,这原因仿若空中柳絮,有时无论如何也抓不着,这会儿,就看见师兄只能抓着自己本就为数不多的头发了。
其实对于野生动物,人们一向有许多误会。
有些误会,甚至连动物学家最开始都是十分认同的,可正是在这么一次又一次的分析,溯源,证实的过程中,人们对于自己的这群“邻居”越来越了解,也渐渐明白如何尽量同它们共处。
她此刻在小本子上写好“协助师兄论文”几个字。
又听见余吉安在抽屉里淅淅索索翻出了个什么纸质文件。
苏念熙对色彩很敏感,她一眼看出封面是张精美的照片,一看便是出自大家之手。
“国家地理动物影像这个系列下个星期会在桦城首展,他们也与我和何老师所在的中心有些往来,因此欢迎这边派几个志愿者过去,顺便也检查一下动物资料有没有什么错漏。”
余吉安把展览的邀请函放在桌上。
苏念熙偷偷伸出一根手指,悄悄在桌上划拉过来,翻开来看,
身旁的人也都好奇地凑过来。
“哇,银泰酒店诶。”
她惊叫出声,忽然觉得这样有点显得自己没什么见识,又装作若无其事。
易剑倒是开始絮叨:“银泰酒店的玻璃房最近刚建好,倒是符合这展览的身份,要是能去看看也不错……”
余吉安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因材施教,他带了几年的学生,兴趣在哪个方面自然渐渐明晰。
易剑这回不在前往澜沧江的队伍之列,他是个性子活泛的人,无论在哪里总显得活跃。
甚至有点不与人说话就会不开心。
因而,比起其他人,倒是更加适合从事一些需要社交的工作。
余吉安虽然是个大学老师,可从事动物保护多年,也深知要将环保这件事情推行开来,其实仅仅凭借着几个学界内中人的努力是不够的。
曾经有人开玩笑,说环保这事儿,最开始就是三种人才会参与的。
学者,记者,受害者。
虽然是个玩笑,可多少体现出几分七八年前的状况。
学者自然是从动物学圈子开始,后来渐渐有些决心兼济天下的胸怀宽广之辈加入。
比如有位梁老先生,家世显赫却从不愿意人提起。
本是个历史学家,却成了国内环境保护的先行者。
记者就不用说了,多少污染的事实由记者爆出,而受害者,真真正正可以不顾一切同污染商家斗争到底。
可,这些人自然是不够的。
何教授大约在四年前费劲心力成立了一个自然保护中心,余吉安也在里头做个负责人。
中心如今发展日益蓬勃,易剑早有毕业后去那里工作的想法,因而很愿意在桦城多与相关机构接触接触。
“银泰那边,易剑你来带队吧,我明天就得启程去澜沧江。”
余吉安说着,将邀请函交给了易剑,然后看了余下几个没有出门任务的,说:“苏念熙,你和易剑一起去吧,展览什么的,女孩子总是能给点建议。”
苏念熙心里千恩万谢,她哪里给得了什么建议,只不过是余吉安看她想去玩,找个理由而已。
反正她才大二,人家也不指望自己做些什么大成果。
陶醉等了半天,没有下文,忙自己要求:“我也想去,可以吗余老师?”
余吉安看他们一眼,说:“当然可以,但展览毕竟不需要天天耗在那儿,别让吴清远有事情使唤不动啊。”
“好的,没问题。”
于是,不出门的这一组也士气高涨。
次日,易剑通知苏念熙去学校门口集合,听说是主方方开始布展了,希望听听他们的意见。
“嗨,我们能有什么意见,他们就是给何教授面子。”易剑似乎看得很透,上车时说。
陶醉这回没有再开车了,苏念熙觉得三个人在城市里寻觅游荡,倒是也挺有意思,除了冷一点……
她将帽子围巾手套全部装备上,走在两个男生中间。
桦城的冬天好像那儿都是光秃秃的,空气也干燥,最近下了一点点雪,路面上看不太出来,只有街角残留着一点点冬天的标志。
下了公交车,路过一片老旧居民区时,苏念熙他们和一条大黄狗擦肩而过。
这狗不知道有没有主人,看着像是附近一个小饭馆散养的,时不时过去吃点食客扔下的残羹冷炙。
可它皮毛养得极好,一双眼睛仿佛会说话。
苏念熙看着喜欢,擦肩而过时盯着大狗眼睛看了许久,而大黄也和她一直对视,直到走至他们身后。
陶醉忽然把她的头扳过来,说:“你盯着它看干什么。”
“啊?觉得它可爱啊,我觉得我们能用眼神交流。”
苏念熙有时候也神神叨叨,不过她是真的喜欢盯着路过的猫猫狗狗,觉得很有趣。
“大姐,以后别这样了。”
陶醉扶额。
易剑也夸张地叹口气。
“怎么啦,是不是觉得给你们丢人啦。”苏念熙娇嗔。
她觉得这两人分明是太没有童心了,不是都说万物皆有灵性吗,说不定这狗狗就能明白她的友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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