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蝉儿听着魔叟的絮絮叨叨,慢慢吃完自己的晚饭,一眼瞥见小村方向急匆匆走来一位壮年男子,见了魔童满怀爱怜的责备了几句,视线越过林蝉儿的云鬓满脸歉意的对她身后的魔叟说:

“不知老爹这里有客人,孩子顽皮了吧?”

魔叟挥挥手:“老头儿喜欢这孩子,不碍事,你来得正好,老头儿有件事儿正想麻烦你你。”

“老爹有啥难处尽管说。”壮男子倒也爽快。

“这位姑娘来自山阴,我这酒肆破败,根本无法安置女客休息,你家里房间多,又敞亮,不防借住姑娘一些日子如何?”老人家古道热肠,不待客人开口早已为她寻好了下处。

林蝉儿不愿魔叟为自己犯难,急忙推辞:“老人家,不必麻烦这位大哥了,我在您这屋檐下将就一夜就成。”

魔叟无奈的看了林蝉儿一眼:“姑娘,来的不巧,想要南去还需等些时日。”

林蝉儿心中一阵焦虑:“老人家此话怎讲?”

魔叟心中似有难言之隐,看了一眼魔童的父亲:“牧云,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家告诉她。”

青壮男子想了想,抱起地上的魔童:“妹子不必客气,家里住吧。”

说着话,转身大踏步原路返回。走了几十步,似乎觉得有些不妥,慢下步来,有意等着身后的林蝉儿,就这样走走停停,始终与林蝉儿保持十步之遥。

终于到家了,黑暗中牧云轻轻吁了一口气,打开自家房门,摸索着点起一盏精巧的油灯。

林蝉儿眼前一亮,好温馨的一个家!

木的门、木的窗、木的隔扇,就连地面也是用那种带有精致花纹的木板铺成,洁白的墙壁、青色的石屏、厚重朴实的家具纤尘不染,一看家里就有一位勤快内秀的女主人。

或许夜深了女主人睡了?抑或是女主人回了娘家?林蝉儿不想过多的干扰主人家的生活,顺从了主人的安排,住进最向阳的一间客房。

窗外鸟儿的呢喃惊醒了沉睡中的林蝉儿,朦朦胧胧起身,眼前的一切仿佛依然在梦中。

这是一双多么勤劳的双手呦,造就这么完美的一个家,少说也要百年的光阴吧。

推开轩窗,一阵山岚徐徐吹过,空气中透着阵阵嫩草的清馨。这一刻林蝉儿仿佛突然回到十几年前的神农谷。

院子里牧云早已摆好了桌椅,小魔童抬头看见林蝉儿的笑脸,立即欢快的叫起来:“姑姑、姑姑,吃饭了!”

匆匆拢齐头发,净了面,林蝉儿袅袅婷婷来到餐桌前,见桌子上早已布满丰盛的饭菜,轻轻一个稽首:“大哥破费。”

牧云脸上一阵惊慌:“妹子是个修道之人?”

“对呀,”林蝉儿疑惑地看着牧云:“有什么不妥吗?”

“既如此,妹子更加走不得了。”牧云低着头始终不敢抬头看林蝉儿。

“为什么?”

林蝉儿知道牧云是个正直的男人,但是凭自己的美貌,没有一个正常男子能够做到不会怦然心动,他低着头已经说明了这一切。

“前些日子,魔域出现了十几位来自都广之野的天人,这些人踪迹不定,专找年轻的女子,说是抓回去炼丹,小虫子的娘亲就是被他们抓走的。”牧云说到这里,显然眼睛里闪烁着一团怒火。却又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几十个天人,你们为何不截下他们?”

“人家会飞呀,来无踪去无影,哪里去截?”

林蝉儿显然被天人的行为激怒了,好好地一个家就这么散了:

“找到他们,杀了他们。”

看到一旁双腮挂满泪珠的小虫子,仿佛自己的阿震、阿黛一般的年龄,他们的苦,为娘的心怎么不会感同身受?一时情绪失控,林蝉儿几乎咬牙切齿的喊道。

“妹子说话小心,这些天人不光暴虐,还极具报复心,你的这些话让他们听到,可就惨了。”

“大哥,您也是个铮铮男儿,妻子被人家抢走,竟然还能如此小心翼翼?”

“我也想到过以死抗争,可是找不到贼人,何况还有小虫儿。”

“大哥莫怕,这些日子我就住在您家,我要会会这群豺狼。”

小虫儿刚才还在挂满泪珠的笑脸,因为林蝉儿的决定顿时笑成一朵花儿,扑倒她的怀里大声问道:“姑姑,您真的不走了?”

林蝉儿抱着孩子止不住阵阵心酸:“孩子失去了母亲,这是把恋母的情绪不自觉的叠加到了自己身上。”

世界就是这么残酷,从前身在人族,大家总是把魔域当做死亡禁地,可谁又知道魔人的世界里依旧充满凶险,由此可见强食弱肉果真是宇宙间一成不变的法则,身处宇宙法则的低端,命运未免太残忍,这也是为何总有人每每做出逆天的举动。

这是抗争,因为这世界从来就没有过公正。

所有的宗教,所有的信仰,所有的娓娓动听的说辞,不过是一片温情的假象。


状态提示:223天人暴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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