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原本有希望登上王位的落魄王爷,被自己的侄子圈禁了这么多年,他心里能不委屈吗?他做梦也在想着怎样复辟吧。
如今兵权在手,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逍遥的日子能拖多久算多久,难道还有人甘愿放弃自由,而心甘情愿地回到深恶痛绝的樊笼不成?
何况他还背着皇上私自授予铁木真王爷的封号,谁能保证他这不是借机在收买蒙古人,妄图从这里东山再起?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标准的小人心态。
快马加鞭,很快一封密折便摆在了金宣宗的案头,这位成长于乱世之中的平庸皇帝,很快便从密折中嗅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仿佛一双无形的大手正悄无声息的扼向自己的喉咙。
虽然临阵换帅乃兵家大忌,但总比完颜宗鸿挥兵南下造反的好,果真到了那部田地,自己恐怕连中原的半壁江山也保不住了。
塔塔尔部族首领蔑儿乞见三面强敌,兵临城下却又围而不打,知道对手们这是在故意消耗自己。
部族里的淡水越来越少,因为不能放牧,牲口也开始大片的死亡。作为部族的首领,他不得不为部族的未来早做打算。
事到如今,只有投降一条出路。
即便是投降,也不能向异族屈服,蔑儿乞与几位部族长老议定,决定投降势力更大的王罕。可是,蔑儿乞谈判的使者尚未走出大营,探子突然来报,说金兵大营的帅旗突然换了颜色。
“帅旗更迭?”蔑儿乞心中一阵诧异,继而欣喜若狂:“难道是他们内部起了矛盾?”
敌情有变!蔑儿乞急忙遣人叫回使者,他要再等等,看看这时局还会发生什么样地变化。
很快,探子再次回报,敌人果然是临阵换帅,主帅的名字叫塞里。
蔑儿乞闻言哈哈大笑:“这个金宣宗,真是个一无是处的混蛋,选将竟然挑了个四六不懂的塞里,金国的三千铁骑,交到了他手里算是白瞎了。”
这塞里,两军阵前能够做到轻松上位,完全是依靠宫里的妹子,因为没有战功,平时满朝文武没有一个人瞧得起他(弱者的思维),他也只能靠妹子的枕边风让皇帝不痛不痒地整治一下自己的政敌。
这次蒙古平叛,他原本只是一名副将,正是依靠那封密折板倒了完颜宗鸿,副将扶正,摇身一变,坐上了元帅之位。
为了十几年的憋屈,为了满朝文武不再对自己有意无意的蔑视,塞里决定这次痛痛快快地跟蔑儿乞干上一仗。
塞里按照金宣宗的旨意,以畏敌不战之罪将完颜宗鸿打进囚笼,反正三路大军已经完成了对塔塔尔部族的合围,只待一声令下,叛军顷刻间便会土崩瓦解。
塞里知道皇帝这时有意送战功给自己,连夜吩咐下去,半夜埋锅做饭,黎明全军向塔塔尔部族发起总攻。
老子曰,‘兵者,诡道也’,塞里如此招摇地宣布自己的行动计划,已经犯了兵家大忌。
囚笼里的完颜宗鸿几番请求看守警示塞里,可这些个粗鲁的兵士只想着尽快闯进塔塔尔部族,那里的金银珠宝和女人们,已经成了金人囊中之物,这时候,谁还会去为一个死囚犯传递信息。
翌日,金军三千铁骑收拾停当,塞里一声令下,草原上顿时狼烟滚滚。
塔塔尔部族第一道防线就在眼前,正是阻击战最为推崇的箭阵。
箭阵的后面,是一群老弱病残的蒙古骑兵,一字摆开,大大小小也有五百之众,个个胯下驽马,手里挥舞着锈迹斑斑的破刀,还一本正经地鼓噪着,仿佛仅凭这些噪音便能退敌于千里之外似得。
塞里眼里露出一抹蔑视的眼神,无比傲慢地传令下去:“健儿们,富贵就在你们面前,为了财富和女人,冲。”
传令兵令旗摆动,发出进攻的信号,三千铁骑霎时冲了起来。
远远地,塞里看到敌阵中一位老将令旗一挥,就听到一阵破空的尖啸,密麻麻的箭簇齐齐飞射过来。
塞里慌乱中挥剑格挡,差一点跌下战马,卫队长一声惊呼:“盾牌手,保护元帅。”
瞬间,几十位盾牌手牢牢地护住元帅,饶是如此,一支强弩依然射断了塞里头盔之上的红缨。
这塞里也是立功心切,作为一个元帅,竟然将自己的位置推进到敌军弓箭手的射程之内,或许弓弩手无法锁定敌帅的身影,高大的帅旗却为他们指定了目标。
金军队伍里一阵小小的骚乱过后,很快便稳定下来,毕竟经过了完颜宗鸿月余的训练,他们知道越是接近敌人,弓弩手的威力也就越小。
果然,叛军的队伍开始骚乱起来,弓弩手们先是无序的后撤,继而撒丫子跑了起来。
弓弩手后面骑在马上的五百残兵,见金兵来势迅猛,慌乱中不知是谁喊了一个‘跑’字,顿时打马颠到了弓弩手的前面,金兵见此情景,队伍中止不住得阵阵哄笑,这一笑,队形可就有些散了。
突然,金兵前队马头一低,大阵前顿时灰土飞扬,早有几十队骏马毫无征兆地陷进了蒙古人预先设好的陷马坑。
坑底里那可是一层厚厚的石灰呀,这些跌下战马的兵士即便没有被后来者的马匹踩死,也会被石灰熏瞎了眼睛。
战场有变,后队兵马即时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塞里见队伍一时停滞不前,立即高声问道:“传令兵,看看前面为什么会停下来,本帅的命令是进攻--”
传令兵策马上前禀明战况,塞里脸上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