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围着羿王台转了几圈,普普通通一堆土丘而已,除了台前年逾千岁的大槐树尚有些古朴的味道,当年曾经代夏的羿王故都早已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湮灭在一望无垠的碧草之中。
想羿王,空有射日之功,最后还不是黄土拂面,黯然归天,林蝉儿睹物思情,想到孤悬一隅的兄长,至今还在苦苦支撑着大宋的最后一点颜面,心里一时释怀了许多------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师法自然最后坦然回归自然,一个人如此,一个国家亦应如是。
华尧见传说中赫赫有名的羿王台竟然是这么个破败玩意,撇撇嘴说:“二师兄,我们是不是被外人的传言误导了?谁相信堂堂的大羿身后竟然是一堆衰草覆盖下的荒丘?”
无名笑笑说:“王谢堂前旧时燕,飞往平常百姓家,正所谓美人迟暮,英雄落魄,既是如此。”
“可我们也不能这样傻等啊。”盛寒是个急性子,抛下龙白一路长途跋涉找寻过来,已经让他心有不甘,现在看到师兄一副慢腾腾的样子,不免更加心焦。
欧冶无名指指正前方:“不急,那边不是来人了吗,我们可以问他一问,再行定夺不迟呀。”
上眼,见不远处一位邋里邋遢的老者,手里提着打卦问卜的幌子,迈着一瘸一拐的‘禹步’蹒跚而来,嘴里胡乱哼着一曲小调------
“人言海外有仙山,
始皇东去觅仙丹,
谁知神仙多寂寥,
只羡鸳鸯不羡仙。”
兰熏向前一步:“老丈这‘禹步’走的潇洒,敢情是位大巫?可否为晚辈占卜一课?”
老者乜斜着一双朦胧醉眼,摇摇手中的幌子:“您是前辈您才是前辈,我这是‘醉步’,大禹王的‘禹步’一点也不潇洒”
老头随口嘟囔了几句,突然凑到兰熏眼前,故作神秘的言道:“姑娘,告诉你一个秘密,大禹的禹步是因为治水时受了风湿,医不了,瘸了哇”。
说完,不再理会兰熏,竟然放声大哭起来。
盛寒见老头越来越癫狂,急忙挺身护住妻子,老者突然仰天大笑:
“禹王台前锁龙井,
半日充盈半日空,
黑即白来白即黑,
空即满来满即空”。
老者唱完,扬长而去。
无名呆呆地立于当地,一时陷入沉思。
老者什么意思?
卦师有钱不赚,无酒自醉,看似胡言乱语,所有的言辞无不指向一个地点------
锁龙井!
难道疯老头是上苍派来指点自己的使者?
难道此井便是通往仙山的唯一通道?
可是魔皇在这里盘亘了多日,为何怅然而去?难道这井里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玄机?。
综和疯老头前后之言,无非就是想告诉大家,黑白颠倒、有无皆是假象。或许羿王并没有死去。
他就生活在我们身边,只是大家不在同一个世界而已。
而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极有可能就是眼前的锁龙井。
欧冶无名打定主意,决定夜探锁龙井。
是夜,一轮满月当空,这也是一年中潮汐最盛的时候,锁龙井海水充溢,竟然于四围聚成一潭碧水,无名催动口诀,俯身跃入碧潭。身后五兄妹紧紧相随。
借着水中的明月照耀,一行人越潜越深,身后月光渐渐暗弱,眼前却隐约感到一阵光明。
果然是一条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隧道,无名越游越快,他似乎已经听到了隧道另一边瀑布的轰鸣。
行进中,众人眼前骤然一片光明,大家一阵惊呼,原来他们已经被流水推到了瀑布的边缘。好在中流砥柱一块大石挡住了他们,越过了巨石,下面就是万丈深渊。
众人惊惧,慌乱中纷纷爬上巨石,尚未从惊惧中回过神来,半空中突然飞来一只巨大的五彩斑蝶,一对前足牢牢地抓住无名的双肩腾空而起,林蝉儿下意识的抓住丈夫的双脚,依然没有阻止住斑蝶的腾飞。
“啊”
林蝉儿一声惊呼,立即惊醒了身后的四位兄弟。
大家依次抓住前者的双脚,竟然变成一座人梯。
五彩斑蝶奋力前行,须臾间竟然带着六人翻越了山脊。斑蝶飞到仙山的阳坡,这里有一片碧绿的桑田。半山腰,一座美轮美奂的仙府,大殿内一位女神盛衣冠冕正在摆弄着竹匾中的蚕儿,口中念念有词:
“蝶儿,回来吧,不要惊到客人。”
蝶儿似乎能听懂人话,缓缓降落在大殿之上。
众人依次拜见女神,林蝉儿更是打了个稽首,衷心赞曰:
“浴兰汤兮沐芳,
华采衣兮若英。
上神可是先蚕娘娘?”
嫘祖不置可否,慈祥的笑了笑:
“欢迎诸位来本宫的道场,本宫这几天要去赴一场道友的盛会,我离开的日子,如果天蚕没有上好的桑叶吃,怕是做不了好成色的茧子,你等既然来了,,能否帮我照顾这些蚕儿几日?”
六兄妹中林蝉儿既是师姐,又是无名的贤内助,她的话自然有分量:“嫘祖吩咐,弟子自然竭力去做。”
“所幸汝等上心,吾去也。”
话音未落,早已踪迹全无,欧冶无名心里一阵踏实:“总算可以停下来休息一会了。”
作为大家共同的小师妹的兰熏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看到先蚕娘娘手中的精灵,急忙跑过来抓了一把,突然被蚕儿的利齿咬到了手指,急忙甩开,却听到蚕儿不满的叫道:“哪里来的村妇,你弄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