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纵听到城阳长公主竟然拒绝见太子时,惊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虽然知道这位长公主出身高贵,是太子的亲姑母,但太子毕竟是一国的储君,城阳长公主竟然见都不愿意见,这也未免太高傲霸道了吧?
“母亲,表哥肯定是为了张世兄的事而来,不如见一见吧!”幸好这时那位一直没有开口的薛绍出面为太子求情道,城阳公主与张纵的父亲是旧识,所以他称张纵一声“世兄”也算合适。
城阳长公主似乎也觉得儿子说的有道理,所以在考虑了片刻后终于点头道:“好吧,那就见一见他,看他有什么好说的!”
随着城阳长公主同意,报信的人也立刻出去,不一会的功夫,张纵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群人走了进来,刘监史和许牙郎被侍卫押着进来,而走在最前面的却是一个身材高瘦,脸色有些苍白的年轻人。
“拜见姑母!”为首的年轻人进来后也立刻向城阳长公主行礼道。
这位大唐太子名叫李弘,正是李治与武媚娘的长子,据说性格宽厚仁德,无论是朝堂还是民间,对他的评价都是极高,可惜他不长寿,死在太子位上,为此李治悲痛无比,甚至追赠李弘为皇帝,他也是唐朝第一位被追赠为皇帝的太子。
旁边的张纵也在打量着这位大唐太子,只见对方相貌俊郎、身材修长,看起来文质彬彬十分的儒雅,只是他的脸色白的有点不正常,似乎带着几分病容,联想到他的早逝,这让张纵也感觉有些惋惜,甚至民间传说李弘的死还与武媚娘有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事情查清楚了吗?”不过城阳长公主面对自己这个侄子却没什么好脸色,反而硬梆梆的质问道。
“姑母息怒,事情已经查清楚了,监史刘正被牙郎许三买通,以拖欠报酬图谋张小郎君的花圃,现在刘正已经被我罢去官职,准备将他们送到县衙依律处置!”李弘这时一指刘监史和许牙郎道,这时的两人早就瘫成一团,如果不是被侍卫架着,恐怕站都站不起来。
“直接处置了不就行了吗,还送县衙做什么!”城阳长公主再次没好气的道。
李弘听到姑母的话却显得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还是耐心的解释道:“朝廷自有法度,哪怕我是太子,也不能越权,所以这些事情还是交给当地的县衙来处置更合适一些。”
城阳长公主听到这里冷哼一声没再开口,旁边的张纵却是暗自点头,之前他只是听说这个李弘宽厚仁德,现在又亲眼见识了他公私分明、明辨是非的一面,如果对方不早逝的话,也许会是一位不错的皇帝。
李弘这时也看向张纵,随即手一挥,立刻有人抬着一个沉重的箱子进来,他这才对张纵道:“张小郎君,之前你代芙蓉苑照看了一批花草,按照约定应该给报酬十贯,只不过因为刘监史的所做所为,给你带来不小的麻烦,这里是二十贯,算是东宫的一点补偿,不知你可愿意接受?”
“太子处理公允,在下佩服!”张纵也没有矫情更没有拒绝,因为刘监史与许牙郎勾结,差点逼得他无立足之地,所以这点补偿他也收得心安理得。
看到张纵同意,李弘也对他微笑点头,不过这时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当即又示意了一下,随即有人将几份文书送到张纵面前道:“这里是许牙郎诱骗张小郎君签下的一些文书,现在都已经收回,还请小郎君收下!”
张纵接过文书看了一下,里面不但有花圃的两张抵押文书,而且之前许牙郎做保的文书也在,可以说只要收下这些文书,那张纵之前的欠债也就一笔勾消了。
“好了,事情已经处理完了,你走吧,我与张小郎君还有事情要谈!”正在这时,城阳长公主忽然再次开口道,敢把堂堂太子往门外赶的,恐怕也只有她这个长公主了。
“母亲,当年的事也不能怪表哥,您……”旁边的薛绍似乎有些看不下去自己母亲对李弘恶劣的态度,刚想开口劝说,但城阳长公主眼睛一瞪,却立刻吓的他退了回去,再也不敢开口。
李弘也知道姑母讨厌自己的原因,当下苦笑一声也没再说什么,而是再次行礼道:“侄儿告退!”
“太子留步!”不过就在这时,谁也没想到旁边的张纵却忽然开口道。
“哦?张小郎君还有什么事?”李弘这时也停下脚步诧异的看着张纵问道,旁边的城阳长公主母子也同样露出惊讶的表情。
“启禀太子殿下,许牙郎贪图我的花圃是真,不过我从他那里借钱也是真的,这些文书我可以收下,不过我欠他的二十贯也要还,所以您送来的这二十贯不如就交给许牙郎吧,这样我才能安心的收下这些文书!”张纵开口解释道。
张纵不是迂腐之人,但有些方面还是需要遵守一些底线,比如欠钱就必须还,之前借钱时许牙郎也没有逼他,而且那些钱也的确解了他的燃眉之急,所以这笔钱必须要还,否则他心中难安。
李弘听到张纵的话先是一愣,随即就露出赞许的笑容,他也同样是个有原则的人,所以对张纵的做法也十分认同,当即点头道:“好,不过许牙郎犯了法,需要送到县衙处置,这笔钱我会让人转交给他的家人!”
“多谢太子!”张纵这时也再次行礼道,李弘冲他点了点头,随后让人把钱箱抬走,又向城阳公主拱手行礼,这才告辞离开。
李弘离开了,城阳长公主连送都没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