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恍惚,无分对错。只盼少年郎,不走老人路。
程湘不再看那抄字的少年,笑道,“通云池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今日就可以去。”
单双多有犹豫,来了这王府,才晓得程湘一句轻巧的通云池到底价值几何。就是公爵候府,也只能是眼馋而已。
这人情,有些太大。
程湘笑道,“怎的?怕欠了人情,以后还不起。”
见单双老实的点头,程湘丝毫不诧异,道,“你若是这般想,日后我请你帮忙,你岂不是也要斟酌犹豫?”
单双直鼓眼,“我是那般人?你若有难,我定是责无旁贷。”
程湘不悦,“那你为何认为我是这般人?你可说责无旁贷,我就不能雪中送炭?”
单双一时豁达,直接往院外而去,“那我便不客气的见识见识,这王府通云池。”
程湘嘴角一勾,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云梯。
讲道理,程湘也是读书人。学问不大,道理不少。
真见着通云池,那是另一番光景。
踏进深处小院,便是又一个天地。
门开在岩石上,一望,不是岭南主城,而是云上不知处。一座悬空的小岛一如一叶扁舟,浮动在这云海之上。
唯有感叹鬼斧神工,仙家手笔。
通云,果真是贴切的名字。
程王府,终究是北晋王朝最显赫的异姓王。
岛不大,却也不小。岛中有一泉眼,涓涓细流,水暖温良,飘散着雾气,真,如临仙境。
就是那山上仙字头宗门,怕也不过如此而已。
褪去衣裳,单双步入池中。抬手就是那枚血色元丹。每枚元丹,都是山水精怪的精华所在,亦是天地灵气汇聚而成。
哪怕是碎片都极为珍贵,更别谈这一整枚血色元丹。
池水温良,一丝丝暖意从脚底涌上,再至肺腑、心房,委实是一片宝地。
将丹元放入池中,血色迅速笼罩整个通云池。
一丝丝黑气也骤然产生,却似乎与通云池不融,被排挤而出,化作一点点灰烟消散于无形之中。
单双又取出了化血草,同样放在了池中身旁。
顿时大股黑烟升起,其中夹杂的花绿,让单双头皮发麻。
只等黑烟完全消散,再无任何黑化的迹象,单双这才抬起了化血草。
那漆黑一片的化血草,确是如同水晶一般晶莹剔透,握在手中,却是很软,轻轻一碰,便能折腰。
没有犹豫,单双一口便吃了下去。质感尤好,如同那芹菜,脆脆生经。可落入胃中,却是一阵绞痛。
痛处以胃扩散,迅速遍布了整个身体。
即使事先程湘多次提醒单双,单双也早已做了准备,可那似乎浸入血肉的疼,还是让单双吃尽了苦头。
不敢握拳,只因手里如针刺。不敢翻身,只因全身一片麻。
这种痛楚持续了近半个时辰,这化血草的药性才逐渐消散,一丝丝温和的暖意才重新流遍全身,仿佛深冬围着火炉,吃着来之不易的甜瓜。
舒坦逐渐增加,整个人放松下来,便躺在池边静静悠悠的睡了过去。
醒来时,浑身污垢,池水中的血色悄然消失。
一股股燥热还在流淌,却不似老爷子的酒自动挥散。
浑身一颤,那种从未感受过的力量涌动全身。
跳出通云池,架拳四方,熟悉的蜗牛步,入门的王八拳。
只是打着打着,单双便深思略愁,停下了拳脚。
力量是大,不可同日而语,便那份拳意,本就没个什么斤两,如今更是消散而去。
紫荆王冠的男子不知何时站在石门旁,扔给了单双四只铁环。单双接着,却是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仔细瞧那铁环,似石非石,似铁非铁,也无什么仙家纹路,云中鹤鸟。
可握在手中,重若千钧。
男子道,“这是盤若石,取自天外天。加的元气越多,越是重如泰山。也不用欠什么人情,真到了天外天,也就是废石一块,算不得什么稀罕物。”
单双带上铁环,轻飘飘的手脚终于是沉稳下来。
男子的话,他自是听得仔细。或许在天外天真只是路边野石,可但凡沾染了天外天,又能平凡到哪里去?
这人情,单双心里记下便是。
比之这通云池,真算不得什么大人情。
再拉开拳架,拳意流淌而来。单双的笑,便真了几分。一拳又一拳,似乎要将体内的燥热全部挥出来一般。
程太山就在一旁看着,那七步拳架,简单,直接,但年轻人却孜孜不倦。
拳意一丝加着一丝,练拳比不得练剑。
练剑可快可慢,就如那剑气可纯可杂,只要杀伤力强大,攻伐决断,便是好剑法。
听闻,那天外天,便有一位疯魔剑仙。
自称创下一套疯魔剑法,实则没有半点剑术可言。决战之时,就是一通乱挥,奈何其剑气漫天,一挥一重天,便得了个剑术第一的名头。
可见,剑术二字,很有斟酌。
苦的就是练拳,总是由慢到快。吃的一些皮肉苦,受得一些近战伤。
就是那拳式通天的人物,也免不得一步步打拳,一拳拳求意。
剑意,是悟出来的。自古神来一剑,不是传说。
可这拳意,总是一点点磨出来的。
年轻人这增长的拳意,也是一日日磨出来的功夫。只是以前底蕴尤低,没什么体现。
今日,算是苦尽甘来,底蕴支撑起了拳意,便源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