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很是头疼,这夫人的病情颇为棘手。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坚持下来的,经过望闻问切小七发现了病灶在肺部,不过不像是肺痨,一旦要是肺痨的话,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无能为力了。
这年头一旦患上了肺痨,那就等于是宣判了死刑,是无药可救的。
她给于凤娘施以针灸后,于凤娘悠悠醒转过来。
这一身的病还是当年她带着儿子逃跑的时候,十冬腊月天跳进河里躲避追捕的时候落下的。
当时躲过追捕后,娘俩是大病一场,差点去阎王殿报道,如果不是周广义收留他们娘俩,估计早就化作枯骨黄土了。
这么多年了,被冻伤的肺部一只是不曾大好,每到阴天下雨或者剧烈运动的时候,就会胸闷气短。
现在病的比以前更加厉害了,肺部损伤的厉害,动不动的就咳血,她都感觉自己要去见自己的死鬼男人张黑虎了。
尽管曾经听说过他的消息,可是查无可查,找无可找。
她心里的想法是张黑虎是死了的,或许是谁冒用自己男人的名头罢了。
在重兵押送下的人,怎么可能逃的出来?
不过她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自己男人逃出来的,这就造成了矛盾的心理。
一个人待着的时候,这两种念头在她心中反复的斗争。
这也是在马三宝眼里母亲经常郁郁寡欢的原因之所在。
当然马三宝是不知道母亲内心的想法的。
李秀英手里端着一碗药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于凤娘:“大妹子,赶紧把这碗药给喝了,你这病啊,实在是不宜奔波,要静养的。
看你们一家三口的行囊,连被子都带着,应该是没有落脚的地方吧?
如果不嫌弃,就在我们郑家庄园安顿下来,先养好病在图其他如何?”
于凤娘混沌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光明之色。
这么多年来,何曾有过一个安稳的时候?带着孩子东奔西走的打听自己死鬼男人的消息,还连累了周广义大哥。
人家又不欠自己的,可是他却不管不顾、心甘情愿的陪着自己奔波。
苦了孩子,苦了自己倒是没什么,主要是苦了他啊。
周广义对她的情意,她怎会不懂?
可是一天得不到自己男人确切的死信,她都不能开口,她都不能迈出最后的一步。
热泪流过脸颊,滴落在汤药里,溅起水花,泛起一股药香味,她大口大口的吞咽着比黄连还要苦的汤药。
但是心里却比蜜糖还要甜
看着面前的女主人一脸慈悲像,她喝完药放下手中的药碗,起身拜倒在李秀英的面前:“小妇人于凤娘,感谢夫人的大恩大德”
言至此,她已泣不成声。
小七知道夫人动了恻隐之心,如此苦难的妇人,也实在是太可怜了,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就算是少爷知道了,也绝对的会伸出援手的。
再说了,郑家庄园空置已久,老管家年事已高,也不能经常照拂,给他们一家三口一个栖身之地也是好的。
就权当给家里看宅子了,这是两全其美的好方法啊。
“大婶儿,我家夫人都说了,您尽管放心大胆的在我们家住下来,这么多房子空闲着,就当是帮我们家看房子了。
闲来无事帮着清扫一下庭院,打扫一下卫生即可。
另外您完全不用担心治病的事情,汤药什么的都不会收您一个钱的,还有帮我们家干活是有工钱的。
我家少爷从不亏待任何一个郑家做工的人,一个月五十枚铜钱,这是成例。”
啊?于凤娘傻眼了,白吃白住还给工钱,就是帮忙看房子和打扫一下卫生就有五十个铜钱的收入。
这条件也太优厚了吧?
她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大妹子,小七说的没错,所以放心的住下来吧。”李秀英微笑着肯定了小七的说法。
“夫人,谢您的大恩大德,小妇人无以为报,请受我一拜。”
咣咣咣的磕头,于凤娘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漂泊了这么多年,吃了这么多年的苦,直到今天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这是上苍的垂爱吧或许?
她拖着沉重的身子,病入躯体也没有放弃过寻找自家男人。
可是就在她刚才晕过去之前的那一刻,她想了很多,她释怀了,对于一个生死未知的人,或许早就死了多少年的人,如此的执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这个执念,苦了三个人。
珍惜眼前人才是自己应该做的,如果自己还能活过来的话,她一定放下所有的虚妄之念,重新来过。
守着儿子,守着周大哥,这就足够了。
不能再继续苦下去了,不值得自己这样,相信,就算是他在天有灵的话,也一定不希望自己这么苦的。
现在郑家的主母给她提供了一个安身立命之所,还救了她的命,给了她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她是相信这一切都是上天安排的,一定是这样的。
“娘亲,您醒了,吓死儿子了。”马三宝跌跌撞撞的从外面跑了进来,一下子跪在地上,抱着母亲就不松开了。
哇哇的哭。
周广义这个粗糙的汉子,在旁边陪着抹眼泪,此情此景真是感人肺腑,李秀英偷偷的抹了一把眼泪。
心中默诵:“阿弥陀佛!”
马三宝母子在郑家庄园落了脚,暂且不提。此刻的郑长生安排好了一应之事后,看天色已经接近中午了,宫廷大宴也差不多该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