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沐夜从回来的第一日起,一头钻入书房中,不知与疾风商议着什么,晚膳十分,也不回来。
她等了又等,直至肖管家低着头凑上前,低语回禀道:“殿下最近政务繁多,恐无法与王妃一同用膳,请王妃见谅!”
安攸宁的嘴唇抿成一条线。
什么事情都憋在心中,不与她讲明的司沐夜,让她一时不知如何走入他的心,不知如何与他交流。
她低声回复一声,“嗯!”
肖管家低头退后,火急火燎地离去了。
他怕是以为,因为他的告状之事,令他们夫妇之间起了嫌隙。
近几日,肖管家凡是望见她,都远远地躲着她走。
安攸宁询问阿春殿下的下落,阿春面色一紧,故作镇定地敛眸,轻语道:“晚间殿下过要来清华殿,不过一炷香前,乐流跑来传话,殿下被修杰大人拉去喝茶。”
与修杰喝茶,比起与她一起用膳,还要重要?
安攸宁拿起筷子,筷子尖一下一下戳着盘子中的糯米糕,一块样式精美的方块糕点,瞬间被捅地宛若马蜂窝。
阿春善解人意,低声劝慰道:“修杰大人灵力突飞猛进,自然很愿意向旁人炫耀。殿下定是不愿意去的,或是被他强行拉了去。不定一会,殿下便会回来了。”
“不必等他!”
她拿起碗筷,兀自用膳!
寻不到阿芝,她正心烦意乱,没有心情去揣测司沐夜的想法!
但她确定一点,上给了她重活一世的机会,她不会轻易死去,她也绝对不会轻易放弃心爱之饶手。
安攸宁慢悠悠用膳完毕,司沐夜也未曾回来。
她心里有一丝失落,一直眼巴巴望着大门口。
又过了一会,乐流急匆匆而来,站在门外,拱手行礼回禀道:“王妃,殿下在修杰大人处,喝了一些酒,微有醉意,嘱属下来告,他不来打扰您休息了。”
不是修杰将他拉去喝茶了吗?为何又换成酒了?
安攸宁心里一凛,关切询问道:“嘱人送一些醒酒汤!”
“是!”
乐流答应,停顿一下,又出声提醒道:“王妃,皇上的圣旨到西北疆城已经二十日,殿下不能再拖了,他打算明日启程回京师。让属下来询问,您是与他一起同行,还是在簇修整几日,再启程!”
西北疆城与京师之间的路程,他们快马加鞭,简装上路,也需二十日路程。
安攸宁的身子尚未恢复如常,自然不适宜连续赶路。
可她怎能让他一人先回京师,面对暴怒的御景帝,煽风点火的誉王夫妇。
暴揍誉王夫妇,是阿芝闯下大祸,她难辞其咎,不容躲避。
她毫不迟疑地回复道:“告知殿下,我与他一同回!”
转身,安攸宁冲阿春吩咐道:“帮本王妃收拾东西,让厨房今晚辛苦一些,多做一些吃食,我们带上路上吃!”
“是!”
阿春一时忙碌起来,一人急匆匆往厨房跑,嘱咐众人一定要做出王妃最喜欢的吃食,也不忘帮殿下准备一些。
殿下与王妃回京师,这一去一回,少也要三个月,没有主子,没有阿芝姑娘,夜王府接下来的日子,将再次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闷,毫无生机可言。
众人心里一想,不免有些怀念。
阿芝姑娘胡乱捣乱的日子,似乎成为他们近些年在夜王府活得最惊险,最令人难忘的日子。
可惜,这样的日子,暂时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