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七道如星辰陨落般的剑虹从天而降后,或有平原被犁开百丈深壑,或有高峰被削平峰顶;也有不自量的巨蝎,妄图举臂格挡,被轰爆螯钳,又经山顶落石掩埋,生死不知;被斩断飞剑,尸首难以拼凑成块的蒙面凶徒,便是多达九人。
往往一道剑虹下来,便有二三名凶徒无法力敌,被迅速分尸暴毙。若不是砍歪了几剑,如今出现在平原上的黑衣蒙面人,就该都被肃清了。
至于那四名散修,却都无一例外被顺手斩杀了。甚至有那么一道剑虹,分明就是冲着最后仍存活的那名散修去的,而刚好与那人身影成一线的黑衣人,却是遭受了牵连。
叛徒,比敌人,更可恶!某人一直坚信这一点!
尘嚣散尽后,有人伸手向天,张开五指,稳稳接住一把从空中跌落的巨剑。剑上的光华已经消退,然握剑之人,一身杀伐之力,如星辰璀璨!
“就没有更能打的了吗?”
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叹,却如呵壁问天那般,充满了对这世间的愤慨与失望。眼前劲敌的神情语气,此刻在刘子温心中,已激荡起万丈巨浪。
呵壁问天?明明是用作郁郁而不得志的形容,为何落在这举剑之人的身上,仍是那么的贴切,却又是那么的狂傲无理?
“剑载星耀,北斗注死,你就是李卫真?”刘子温的脸色已然差到了极点。
李卫真把巨阙剑扛在肩上,斜睨着面如死灰的刘子温,勾起嘴角笑道:“我的资料,你们不都已经揭烂了吗?跟你爹直呼其名,你小子是五行欠打是吗?”
“你!”刘子温气得嘴唇打颤,但在亲身领教了方才那道杀力惊人的剑虹后,他没有立即用剑还以颜色的十足底气。
李卫真对刘子温做了个轻抬下巴的挑衅动作道:“你什么你?老实待着,现在你爹没空理你!你要是给脸不要脸呢!我也不介意,马上把你给收拾了。别以为你跑得掉,你应该知道聂骋是什么下场!”
刘子温瞠目哑然,胸中有一口气,堵住了他的咽喉。他只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某处高峰,白芷跑了,很好!
“李师弟!”
相比起刘子温,闻人玉自震惊中回过神来的速度,竟然还要慢上半拍。
这次现身救援,李卫真没有戴上那顶斗笠,局面都已发展得这般恶劣了,是否要遮遮掩掩,其实意义已经不大。
因为,双方都知道,彼此是不会罢休的!哪怕如今李卫真伪装成路见不平的高手,把这些凶徒都斩尽杀绝,霍鸣会退缩,会就此罢休吗?他不会的!
倒不如让敌人知晓:对,就是我要杀你!不服?问苍天啊!
管它以后会是怎样?如今,这般报仇,才叫痛痛快快!
如果,此时身上有带酒,李卫真绝对会先昂首痛饮一番!他不禁有些惦念二师兄……的那只养剑葫了!剑修若能活得像他那样,在沙场对敌时依旧能够畅快痛饮,看淡生死的话,确实是挺潇洒的!
难怪,二师兄可以迷倒万千女子,绝不是因为他长得玉树临风,一定是因为那份潇洒的气概!对此,李卫真已是心中笃定!
闻人玉、长孙山,还有李卫真只见过几面,虽是脸熟,但印象不深的秋思,三人都凑了过来。
“大家都……抱歉,是我来晚了!”面对三人,李卫真难以再保持那份目空一切的淡定气度。久别重逢,难抑复杂感慨!
李卫真本想说,“大家都还好吗?”
但面对此情此景,恐怕真的说不上好,那样的寒暄,太客套,太假情了!
唯有简单一句“我来晚了!”最真情实意,他本该很早之前就说了,却一直拖到了今时今日。是真心,欠下这么一句话!
随文烟方才没来得及走远,如今也不必再走了,但也没有凑上前,就那么远远的与李卫真对视一眼。大家的脸上,竟都有着一抹强行按捺的尴尬笑容。
两双清澈眼眸中,都好像闪烁着言语。在深情一望下,已有了几番默契交流。
“混蛋,你怎么才来?”
“但你知道,我一定会赶来的!”
“拉倒吧!我可从不对你抱有期望!”
“那如今,你岂不是要对我彻底改观了?”
“哦,是吗?可你还是一个臭弟弟!”
“咳咳……”闻人玉瞧见二人似乎在以眼神交流,暗斗心力,想起他俩搁以前似乎就彼此不对付,生怕这俩冤家路窄,当着外敌的面都会再内讧起来。便轻咳几声,打算劝他俩要以大局为重。
闻人玉轻轻拍了一下李卫真的肩膀,欣慰笑道:“可以啊!兄弟!才两个多月不见,你是得了什么天大机缘吗?变得这么强啦?我刚才还以为自己瞧见的是二师兄呢!”
“哦,不对!是展掌门才是!你的北斗剑气,比当年的展掌门,都不遑多让了吧!”
李卫真淡然一笑道:“只可惜,我并没有机会见识到展师叔真正的英姿!”
闻人玉尴尬笑道:“好像也是,那时候你还没入门呢!”
面对这位昔日可以轻松谈笑的师弟,闻人玉不知为何感到一种莫名的局促,以及被压迫的感觉。以至于,一向能说会道的他,竟不太会找话题了。或许,当真应了隋文烟所说,有些事情已经变了。
李卫真抓过闻人玉的手,在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宽慰道:“等我先把这个摊子收拾了,咱哥俩再好好聚聚!”
然而,闻人玉的表情却骤然微变,经此一接触,他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