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眯着眼睛,阴冷的气息实在有些骇人,无人敢说话,只有裴恒敢。
裴恒道:“你当初踏上战场,杀掉无数的敌人,你看着那些死尸、坟冢,我问你为何踏上台战场,你当时是怎么回答我的?那么现在呢?你的回答又会是什么?你变了吗?”
君临仰天大笑,道:“我没变过,至始至终,我都没变,我现在的回答依旧是,执剑非我所愿,杀戮亦非我所愿,但我不后悔,不是为了建功立业,也不是为了名垂千古,只要黎民百姓能够免受强敌铁骑的践踏,我便不会后退,因为背后就是黎民百姓。”
裴恒身着重甲,面色严肃,一步一步走来,盔甲发出沉闷的声响,犹如哭泣的声音,他伸出手,道:“是的,你的背后便是黎民百姓,不能退,不能躲避,把重况公主交给我。”
君临不动。
裴恒面无表情,眸子却异常坚毅,道:“我以性命担保,此时我会尽全力压下,若皇上不肯放过你,我便向你以死谢罪。我裴恒,顶天立地,立此誓言,绝不后悔,如有食言,天打五雷轰,永世不得超生!”
君临冰冷苍白的面孔上带着狠绝的神情,然后她诡异一笑,眸光凌厉,道:“你们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啊!我是大魔头啊,杀人不眨眼嚼碎骨头和血咽的大魔头,我做坏事需要什么理由啊!”
话音未落,顷刻间,裴恒只觉得君临的身影一晃,一抬头,就看到一个黑衣翻飞的冷酷身影持着宝剑劈头砍来。
裴恒举起长剑格挡,君临借力而出,顿时所有手持长矛的禁军群拥而上!!
刷刷刷,君临的飞跃而出,顺势一脚踢在长矛柄上,拍的一声,长矛从中断为两截!
那位士兵握着半截长矛惊恐的看着横截面,这是什么怪物啊,太可怕了,背后一阵阴风,回首就看到一条绚丽的银芒!
啊!!
“你们所有人都认为我是错的,我今日就错给你们看!重况做错了什么?我皇姐做错了什么?我做错了什么?我不服!我不服!我惠平皇姐当年和亲的时候契丹与前凉不也缔结了盟约吗?结果呢?我们与西秦不过也结盟过吗?现在呢,你们不也打过去了吗?盟约、承诺它们存在的意义就是被打破!”君临一手舞会着长剑,一边狂傲地说,身上的黑袍沾满了血珠,就连脸上也沾了几滴妖艳的鲜血。
可她却笑着孤傲轻狂,黑色的身影翻飞不定,剑芒此起彼伏,所到之处无一不是尖叫哀嚎,无一不是鲜血肆虐!
裴恒冷声道:“但至少惠平公主嫁过去之后契丹没立刻打过来,至少给了我们养精蓄锐的时间!否则,在契丹国力昌盛的时候,你能赢得了耶律德光吗?”
君临阴冷的脸突然凄厉的怪笑起来:“也对,打不过啊!”
“对还是错,我已经分不清了,当然,对错也无所谓了,我是大魔头,我做坏事不需要理由啊!”君临发狂起来,但身形却迅捷异常,可禁军却越来越多,犹如潮水一般,人头攒动。
无数长矛一起挥舞。
君临一手抱着重况,一手格挡,一眼望去,只觉得禁军似乎变成了人海,波涛澎湃,声势猛恶,长矛交错,乒乒乓乓。
而她终究会是瓮中之鳖。
君临困兽之斗,左劈右砍,招招不留情,血花四溅,黑色衣袖翻飞,猎猎作响,耳旁是呼呼风声。
不一会儿,君临亦是全身是血,大大小小的伤口又麻又痒,可怀里的重况小公主却是一点伤都没受。
小公主用她那双一只黑色一只蓝色的眼睛望着君临,然后又砸吧嘴睡着了,许是哭得太久,消耗了太多她的体力。
君临困斗之中,突然不知从哪飞来了一些箭矢!
黑沉沉的弧线以着诡异的弧度袭来,禁军只觉得眼前忽然一道黑影闪过,紧接着便是一声惨叫,那弧线原来是利箭。那禁军胸口中箭,汩汩流着血,他呆滞的捂着胸口,血却依旧流着,不一会儿他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嗖嗖嗖!
又是一波箭雨!
几乎是瞬间哀嚎四起,血雾飞溅!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等禁军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利箭已经接二连三的袭来。
裴恒大怒,吼道:“谁!”
严皇后骑着马,背着箭带着人从永训宫里冲出来,严皇后一声令下,顿时禁军与严皇后的人交战起来。
严皇后厉声道:“严氏历代戎马,我十岁杀人,虽久不用箭,但岂容你们再次放肆!给我杀!”
君临有一丝惊讶,没想到严皇后居然是个百发百中的神箭手。
一片混战,严皇后一双阴冷的眼睛盯着君临,厉声道:“快滚!”
君临结结巴巴道:“我走了,那你……”
“闭嘴!”严皇后冷声打断君临的话,道:“你记住你在惠平灵位前发的誓!若是有一天,惠平的女儿有什么不测,我就是变成厉鬼也永生永世不会放过你!”
严皇后凶冷的目光在盯着君临。
君临道:“我会护她一生周全的!”v更新最快/
严皇后厉声道:“你若是敢嫌弃她,敢欺负她,敢打她,我就是变成厉鬼也要爬出来喝你的血,啃你的骨头!”
君临恭敬道:“我绝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