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华冷冷道:“朕居然还要守着臣子睡觉?哼。”
君临轻飘飘一句,“若不是他帮你守着江山,你皇位也坐不安稳。”
想到什么,君临又遗憾道:“可惜我不是个男的。”
崇华幽幽道:“你要是个男的,估计父皇会在你刚出生就掐死你。免得你跟他亲生儿子争皇位。”
君临瞪了一眼崇华,不话。
噩梦似乎结束了。
裴恒像是意识到什么,猛地坐起来!
头痛欲裂。
他低低叫了一声,“来人,掌灯。”
若有若无的一丝嗤笑。
君临拿起火折子点灯了。
裴恒头疼欲裂,他捂着头,全身都是瑟瑟的冷汗,冷声吩咐道:“本将军不是了,就算入睡疗也不准灭的吗?”
他讨厌黑暗。
讨厌什么都看不到的地方。
他漫不经心的往灯那边看过去,顿时,死寂的漆黑瞳仁变得光彩熠熠。
他全身的血液都像是冻结了一般,甚至不敢大声喘气。
噩梦醒了吗?
还是他只是从一处噩梦醒来,进入更大的噩梦之中呢?
不,这不是噩梦。
君临……
看到君临的第一反应,裴恒就在想,君临会不会给他被窝里放几条蛇?
没有,哪里都没有蛇。
君临的手里,地上,任何一处都没有蛇。
不是这样的,以前君临不会放过这种机会的,她会拿蛇吓唬他,不怀好意的笑着,会嘲笑他。
没有,没有蛇。
一切出乎他的预料。
君临变了。
就连君临看他的眼神也变了。
“征西大将军好大的架子,是不是要朕亲自给你穿衣啊?”崇华的声音冰冷如铁。
裴恒如梦初醒,连忙掀开被子,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换了一套衣服。
他连忙拜见崇华,行礼道:“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哼,平身。”
裴恒站起来,目光看向君临。
君临讥笑,凉凉道:“裴将军对本公主苟且人世之事好像颇为失望啊。”
君临何曾用过这样的语气与昔日战友话。
君临对待敌人那是牙尖嘴利,讥讽冷笑,可对待朋友那是如沐春风,死乞白赖。
他见过君临对待敌人契丹将军的样子,冰冷的眼神,讥讽的语气。正如同此刻对待他一样。
罢了,他又能抱怨什么吗?
崇华依旧骄傲冷峻,斥责道:“裴恒,朕只当你流连烟花之地是有心之人无中生有的谣传,谁知你果真如此,你忘记你什么身份了吗?你这样,朕怎么敢把前凉重兵交予你?”
裴恒道:“微臣罪该万死!”
崇华冷冷道:“你既然无恙,那便好好歇着,明日一早随朕回宫。”
罢,崇华便拂袖而去。
君临也正打算走,却听裴恒微不可闻的问了一句,“殿下,这些……这些日子过得可好?”
君临唔了一声,未回头,只是脚步停了,诚实道:“很好,跳下黄河,顺着水流混入慕容千云公主的队伍,随她一起去了东晋,在东晋用假名字慕容槐上了东晋太子侧妃,还出了几次风头,然后又在西秦质子周围晃悠,混到一个西秦国师当。比在前凉舒服多了,至少没有什么糟心的人。”
“殿下……”裴恒欲言而止。
君临道:“对的,你猜的没错,糟心的人指的就是你们。”
罢,君临便走出来,用脚踢上房门回自己房间了。
回到宫里,张崇华让人把公主的名字上了玉碟。
名字正是张重况。
路重重叠叠,况有辛夷花。重况,冠之以,前凉国姓张,代表前凉尊贵的公主。
君临想要去永训宫看一眼重况,但还没进门,就被严皇后的人打出来了。
君临心中有愧,道:“母后……”
严皇后瞪着君临,怒道:“谁是你母后?你还嫌害的我们不够吗?滚!永远不要靠近侯哥!”
严皇后这半年来似乎老了不少,头上白发多了,脸上的皱纹也多了。
可能是由于崇华并未优厚待她的缘故,她消瘦了不少。
如果不是这一身衣服,她就像是个普通中年女子一般,丝毫没有当日雷厉风行的风采。
以前的严皇后骄傲孤高,敢爱敢恨,无所畏惧,先皇在宠妃青鸢去世之际执意要陪宠妃殉情,便是面前这严皇后当着群臣斥责先皇。
当年如日中的严氏的掌上明珠,尊贵母仪下的皇后,如今只是个普通的老人。
严皇后以前待崇华不好,所以崇华继位之后,并未封严皇后为严太后。
君临凄凄惨惨,两眼无神的走在路上。
突然被人撞了一下。
君临一抬头就看到那人是顾明镜。
君临心道:遭了遭了,是顾明镜,顾明镜这厮是重臣顾麦的掌上明珠,据颇得皇上宠爱,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顾明镜好像很讨厌她。
顾明镜尚未话,她旁边的宫女便冷声道:“大胆!居然敢冲撞静妃娘娘,你好大的胆子啊?”
另一宫**阳怪气道:“哟,这不是前护国长公……呸呸呸,错了,皇上了谁再敢您以前的身份就处死,不好意思,您不是东晋前太子的侧妃慕容凰么?慕容凰你不好好待在西秦当你的国师,趁我们前凉使节出使西秦的时候偷偷跟回来做什么?”
君临一时好奇,问:“皇上还了我什么?”
一宫女没好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