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讲过很多故事,有热血沸腾的,有感人肺腑的,但这种平淡无奇且非常简短的故事师尊倒是不常讲。
君临也是觉得像萧泽这种人应该不喜欢听热血沸腾或者是感人肺腑的故事,他这种寡淡的人应该喜欢听这种寡淡的故事,所以她就讲了这个无聊且寡淡的故事。
君临讲完才一拍脑袋,道:“不对不对,泽兄你肯定不喜欢听这种故事,大坏蛋是小孩的师尊,小孩杀了师尊,这是弑师大罪。”差点把这一茬给忘了,泽兄这种墨守成规的人未必会喜欢这种大逆不道的故事,看来这下泽兄更是会讨厌她了。
君临笑眯眯的说:“泽兄,我木偶就送给你了,你就别生气了,这可都是我的藏品,我平时都舍不得拿出来的,今天可都是送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对它们。我把我的宝贝都给你了,你要是高兴的话就笑一笑。”
君临恋恋不舍的看着自己的木偶、木头水车、竹蜻蜓、木盒子、不倒翁等物,像是嫁女儿一样依依不舍,抬头一看萧泽,他非但没笑脸反而冷的更凝重了,吓得君临马上缩回去,一脸无辜道:“你还不喜欢啊?那我再送你几个泥人好了。”
其实君临也知道萧泽气什么,但她就是觉得逗他有意思。
萧泽的脸上像是寒霜笼罩,定定的看着她,道:“……出去!”
君临听话的出去了,临走前还扭过头道:“泽兄,我都听你的话出去了,你可一定要收下我的藏品啊!”
话还没说完,君临就看到自己的木头水车、木盒子、不倒翁、竹蜻蜓等物都飞出来了,君临一个轻功掠过去,险险接住自己的藏品,接到之后才松了口气,还好没坏,要是被摔坏了她可是会心疼的。
如此相安无事,倒也过了几天。
就是太师看君临的眼神越来越厌恶,生怕君临等人会带坏萧泽,在太师眼中桓温已经折了,桓温已经被君临等人带坏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护住唯一还没被带坏的学生萧泽……
太师最近最大的期待就是两位魔头赶紧滚蛋!不要耽误他的高徒成材!
这一日,太师抽查背书,背的是孟子之类的。
可能是君临前几天惹他生气,他特地要君临背书,背的还是最难的一段。
众人大惊,桓温和秦珉之连忙低头,吭哧吭哧的看那一段,生怕自己被抽上去背书。
君临支支吾吾断断续续的背:“矢人岂不仁于函人哉?矢人唯恐不伤人,函人唯恐伤人。巫匠亦然,故术不可不慎也。孔子曰:‘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智?’夫仁,天之尊爵也,人之安宅也。莫之御而不仁,是不智也。不仁、不智、无礼、无义,人役也。人役而耻为役,由弓人而耻为弓,矢人而耻为矢也。……”
磕磕绊绊背了许久,总算背完了。
太师似乎倍感挫折,居然还真能背出来……如此魔头该如何降服?难道任凭这魔头让他的教书生涯鸡飞蛋打吗?
没背错,太师只能咬牙切齿的说:“背的还行,不熟,多背背,坐下。”
君临喜形于色,松了口气,高高兴兴的坐下。
没想到萧泽举手。
太师看君临的眼神是如同看洪水猛兽,而看高徒萧泽的眼神那是脉脉含情骄傲无比,仿佛下巴上的胡子都像花一样开了,声音温和一点问:“什么事?”
“我要举报君临背书的时候,看袖子里的纸条。”萧泽道。
君临悚然!
太师让她背书的时候,别的人比如桓温那可是战战兢兢,手抖得像是筛子一样翻开书本看那一段,想来个临死抱佛脚,生怕待会儿抽到自己背书,就连师兄秦珉之也是拿出孟子这书默背起来……
这萧泽在这种时刻非但不默背书,看她做什么!!他应该看书的啊!
君临得知大事不好,立刻大惊失色,双手一抖,连忙摆手说:“太师太师,冤枉冤枉,我真的能背上来,袖子里绝对没有小纸条什么的……”
她还没说完,就看到因为她摆手,袖子里的小纸条飘出来了……
众人惊悚无比的看了看君临,又看了看太师。
那么短的时间,君临只能把孟子这本书那一页给撕下来……
爱书如命非常好学的太师颤抖着双手,拾起那页纸,心痛无比的翻开君临的孟子那本书,仿佛君临撕的不是书里的纸而是他的胳膊一样,最后太师怒不可歇,对君临吼道:“滚!!!”
滚!!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君临也吓得不轻,连忙打算滚,不料太师又吼道:“站住!”
君临可怜巴巴唉声叹气的站住。
太师勃然大怒道:“先让我打你几个戒尺消消气!”太师捧着那本孟子,锐利的盯着君临,看君临眼神就像是看蛀虫一般,哦,不,君临就是蛀虫。
高徒萧泽是太师眼中的栋梁之材,君临就是栋梁上的蛀虫,蛀虫将来肯定会把栋梁啃坏的……
啪!啪!啪!啪!!
这被揍的声音很多年后,君临都不会忘记,她那幼小稚嫩的手啊,就这么被打的红肿起来了……
被揍了,君临觉得不服气,奸笑道:“太师其实我觉得吧,孟子这个人的思想有问题啊!”
此言一出,秦珉之窃笑,一副看戏的模样,桓温则是冷汗飕飕,孟子啊,那可是亚圣啊,除了孔子他最大啊!
萧泽此时也放下手中的书,等着君临的接下来的惊世骇俗之语。
太师怒不可歇,但是仍然坚强的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