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符的话,她迟早也会交给崇华的,崇华才是前凉的皇帝,她不过是兵符的暂时拥有者而已,但是诋毁可亲可敬的皇兄这种事她绝对做不到。
因为她不是白眼狼,皇兄对她的好她自然都记得,她又怎能让皇兄死不瞑目!
“陛下可要多谢裴恒,若不是他,你又怎能生擒本公主?”她轻轻笑着,语气中却透出一股若有若无的轻蔑。
往事如烟,恍惚间前尘往事在她眼前出现,那时候与崇华是何等的亲密无间,如今又是何等的生分。
现在她要称呼崇华为陛下,本公主三个字她倒是第一次说。以前就算是对小宫女若司和小太监明丰,她也不会矫情的端架子自称本公主或者本宫之类的。
她真觉得崇华做的不错。若不是裴恒毫不客气的在背后偷袭她,并且打的她三观尽碎脑袋一片空白,她也不至于狼狈得连跑路都跑的如此不顺利,连歇一会儿把鸡腿啃了的时间都没有。
她这时对崇华居然如此口齿伶俐,连她自己都感觉自己这一生大概只有这一回对他崇华如此牙尖嘴利了,但这次牙尖嘴利口齿伶俐的后果也是很大的。
崇华的目光变得更加阴沉,漆黑的眸子中带着的怒气瞪向了她。
“没有他我也能抓住你。”他冷冷道。
君临腹诽,还好人家没在她面前自称朕……
仔细一想还真是的,崇华是皇帝,就算没有裴恒,他也能用别的方法擒住她。只是没想到他刚登上皇位就如此迫不及待的对她下手,他就那么等不及吗?连把龙椅坐稳都等不及吗?连兵符都不顾了吗?
崇华永远都是出乎她的意料。无论是小时候还是现在。
她现在感觉自己原来对崇华是一无所知
她恍惚之间猛然想起以前,那时候兄友弟恭,贤惠端庄的皇姐温和的微笑着,对她万般宠爱的父皇,唯一对她有点不好的就是皇后严氏,但是摄于父皇的威压,严氏也倒是从来没刁难过她,最多只是偶尔用愤懑的眼神瞪一眼她而已。
“跟我回去。”崇华挺拔地坐在马上,沉稳如山,冰冷淡漠的话语中透着威严,自然而然的下命令,一举一动分明流露出一股浑然天成的帝王气息,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久居高位的上位者。
他不再是那个小男孩了!直到此刻她才猛然发现,小时候那个悄悄给她果子酒,小心翼翼充满期待的问她好不好喝的那个小弟弟已经变成一个男子汉了。
许是因为她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缅怀神色,崇华的眼神温和了一点,并没有急着催她,反而是淡淡的看着她。
“我只想问一句,裴恒为什么会偷袭我?”她木然地站在那里,心中苦涩交加,站在黄河一侧,听着汹涌的水声,拼命吹着冷风。
她不甘心,裴恒是她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她扪心自问没有一点对不住他裴恒的,除了那么几次用蛇吓唬他,以及偷吃过他辛苦栽培的小橘子和辛苦做好的烧鸡……
“有什么奇怪的。”他讥笑一声,“你失势了,你以为他还会忠心于你?他自然是巴不得出卖你来讨好得势的我。”
她其实是不愿相信的。裴恒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小人,不是那种墙头草,她那么相信裴恒。她看着前方坐在马上的男子,这个肃穆挺拔的皇弟不也是与她为敌了吗?
要是以前有人说皇弟会对她下狠手,她是绝对不信的。
她看看眼前这个神色凛然的皇弟,显然皇弟崇华又出乎她的意料了。
她现在想想,崇华以前是不是过的很憋屈呢?父皇最宠爱她,这个崇华基本上是被冷落的那个,看到父皇宠爱她的时候,崇华多年来心里是何等的苦闷和压抑,更压抑的是她每次和他比武,她都能胜过他!
每次比武崇华输了,他都会很不甘心的要求重来,背地里还会刻苦练习剑术,争强好胜的他怎么能容忍自己输给她?
她现在很是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当初赢了他,他才会把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立刻杀掉。
早知道就让让他了,其实自己当时已经够手下留情了
崇华不悦的皱眉,重复道:“跟我回去。”
她看着他,莞尔一笑,但是说出的话却是……
“想得美!”
话音未落,她衣袖一挥,一枚暗镖猛然从衣袖里暴射而出,小小的一枚暗镖却蕴含着凌厉无比的杀气。饶是崇华也不得不重视起来,右手迅速提起方天画戟,气势雄浑的扫开那枚暗镖!
叮的一声,方天画戟和暗镖激起几星稍纵即逝的火花,发出刺耳尖锐的响声,而暗镖则是被打落在地,撞击着地上的乱石,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却微微一笑,轻轻转身扑向奔流不息的黄河!
暗镖被他扫开,她并不觉得意外,因为她此刻身受重伤,真气若有若无,内力也提不上来,那暗镖的力道和速度实在是不敢恭维。
等崇华看到她扑向湍急的河流之后,崇华才明白她的目的!但就算发现她的目的也没有时间拦住她迅疾的身影。
但她在快要落水前分明看到崇华急迫的纵身飞跃,伸着手想要抓住扑向河水的她。
她感觉受到一股阻力,伸头一看,红色的披风似乎被扯下来了,还好抓住的是披风,还好披风的梁子系的不是很紧,否则就连跳河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