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上层下令,减少服用生肉,尽量以煮为主。
牛羊依旧以着惊人的速度死亡。
故而,这一年,契丹一族很少服用牛羊,但契丹的大部分地域在塞外,寒冷之地,不可能四季都有青菜吃。但这里有许多山珍可作补充,如蕨菜、蘑菇等。其中有一种叫“铁脚草”的山野菜,收获阴干后,在冬天做汤,是很受欢迎的美味。当时除了腌渍酸菜,还有就是将山野菜进行盐渍,切碎,用油拌,可解油腻。
这一年,几乎每座山的蕨菜、蘑菇都被挖空。
第二年,契丹皇帝耶律德光亲自挂帅,御驾亲征,西征前凉边境,进犯天下富庶的前凉。
凉州民风彪悍,自古便有“雄兵出凉州”之说。时天下扰乱,唯凉州独安,姑臧凉州称为富邑,通货羌胡,市日四合,每居县者,不盈数月,辄致丰积。
总之是一只肥羊。
元妃原本就是前凉的惠平公主,听闻这个消息痛哭不已,连忙带着公主耶律侯哥求见耶律德光,被部将阻拦,未见。
元妃在殿门外,跪求收回成命,时,天降大雨,元妃雨中跪求见耶律德光直至昏迷,无果。
同年九月,前凉边关告急,年仅双十的君临披甲上阵,亲自挂帅。
裴恒担心君临会对敌方主将,也就是惠平公主的丈夫耶律德光手下留情,也请求随君临参战。
君临同意,并叹息道:“公私我分的很清楚,该下手时我不会手软,因为我背后是无数大凉子民,我手软,我死了,他们将会被契丹铁骑踏破家园,他们将会国破家亡、流离失所。我作为一方主帅,怎么可能因为个人感情而弃万千子民而不顾。”
末了半晌,君临苦涩一笑,“我若死了,你告诉皇姐,不要难过,胜败乃兵家常事,我自从踏入这血染的战场之后,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若姐夫死了,我该怎么赔给皇姐的孩子一个爹啊?”
裴恒默了片刻,道:“生死有命,殿下从来都不是被儿女情长所能束缚的人。”
“是啊。”
裴恒又道:“殿下若败了,边境守不住,彪悍的契丹武士将会长驱直入,攻下凉州城,俘虏无数王公贵族,烧杀抢掠所有大凉子民。战场不相信眼泪,也不相信感情,只有胜负才值得相信。殿下若是心软,若是担心赢了姐夫,姐夫会恨你姐姐,不想为难的话,就由我来吧。恶人由我来当。”
君临淡漠的看着前方,道:“恶人,我终究是个恶徒。”
裴恒的眸子很坚定,道:“恶人可以由我来当。站在殿下的的背面,用肮脏的手段为殿下开路便是我的使命。”
“不。你说得对,战场是一个残酷的地方,眼泪、儿女私情都应该放在另一边,皇姐当年是为了大凉子民而嫁入契丹那种不毛之地,我也会为了大凉子民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君临没有说完,她看着塞外。
塞外寒风阵阵。
天高野迥,黄沙漫漫,长河落日圆,黄土无际,壮阔无垠,到了晚上更是星月无遮蔽。塞上日月颇为壮观。
但用不了多久,就将会有一场残酷的战争在这片土地上爆发了。塞上汉人家有些可能会被卷入,只能被铁骑征服,被抓去当奴隶。
这场战争甚至可能影响两国的局势,不,不仅是前凉与契丹,甚至有可能影响众国局势。
契丹人光明磊落,豪爽不已,他们勇猛无比,不屑中原人的兵法一说,而君临深诣用兵之道、兵不厌诈之理。
两军交战,颇为惨烈。
塞外寒风刺骨,风干无数血渍,箭矢如暴雨般密密麻麻射过去,呐喊声、厮杀声不绝于耳,君临手握着长枪,坐在马上,面前是无数契丹人恐惧扭曲的面孔,她全身都溅满了血,挥舞着长枪,取敌人首级。
眼前横尸遍野、烽火连天的战场,耳边是无数人嘶哑的声音发出的呐喊,他们像是海浪一般涌向敌方。
烽火摇曳,血流遍地,夕阳如血,荒凉的塞外,目光所到之处无一不是尸首,萧萧马鸣,仿佛一曲悲歌。
整个塞外寒风呼号,仿佛有一股浓的化不开的杀伐之气。
这次战争的最终结果是,契丹人勇猛无比,击败前凉主力部队,但混战中君临带着血影卫从左翼包抄过去,取下契丹皇帝耶律德光的人头,俘虏两位随耶律德光杀敌的契丹翼王、越王,剩下契丹群龙无首、溃不成军。
狼烟弥漫,最终,战场骤然沉寂下去,前凉红色的战旗缓缓飘动着,前凉也没有乘胜追击的余力,只能班师回朝。
击退契丹这等强敌,前凉皇帝大喜。
古往今来,彪悍的契丹民族一直都是压制住中原国家的,一旦交战,中原国家赢得次数屈指可数,所以中原国家不得不采取和亲、割地赔款等手段避免与契丹、匈奴等交战。
但这次大获全胜,虽然前凉也损失惨重,但毕竟是胜利了,张骏大喜,册封君临为护国长公主。
长公主这个称呼并不是专门指皇帝的姐妹。
依照汉朝的制度,皇女皆封县公主,仪服同列侯。其尊崇者,加号长公主,仪服同蕃王。汉长公主并不一定是皇帝的姐妹,如汉文帝长女馆陶长公主刘嫖和汉武帝长女卫长公主,均是在其父在位时加号长公主。
如今,君临被册封为护国长公主更是史无前例,一时之间凉州贵女羡慕不已。
将军顾麦曾经对着他的宝贝长女顾明静道:“静儿,你看,这才是你们女儿的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