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巾军中军大营中,张角对两名心腹爱将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明日攻城,我们和今天一样,集中一点,力求打开缺口。”
“恐怕官军会有所防备,不会再轻易被突破。”
“所以,有一真一假,两个方向,两个突破口。”
如果按正常模式攻城,红巾军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间和多少士兵。张角不想等,也不能等。朱儁随时可能率领援军赶到,必须在那之前拿下晋阳城。
经过一下午和整整一夜的休整,红巾军恢复了士气,再次迎着初升的朝阳发动了进攻。
“不对劲,红巾军只出动了二十架云车。”
皇莆嵩第一时间发现了异常,红巾军的攻击力度变弱了。的确,张角第一轮只派出了不到五千人,相比昨天的近万人少了很多。
“天公将军,皇莆嵩乃当世名将,会不会识破计划?”
“识破又如何?皇莆嵩手下只有青州军能够一战,其余皆是酒囊饭袋。何况,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哪有那么容易被识破。”
“等左右伏兵出动,皇莆嵩定然以为真正的攻击点就在其中,却不会想到我们将主力混在炮灰之中,从正面突破。”
“拭目以待吧!看皇莆嵩如何破局。”
皇莆嵩确实心存疑惑,下意识的想到了昨天的那一幕。不过,为了应对这种情况,精锐的青州军时刻待命,随时可以支援。
果然,攻城战进行了近一个时辰后,突然冲出十多架云车,掩护着两支队伍从左右两边快速逼近城墙。
“还想使这一招?”
皇莆嵩冷哼一声,调动青州军进入防卫阵地。还是由弓手以弓箭开路,压制住守军后,攻城步卒急速登上城墙。青州军迎面而来,团团围住,厮杀不止。因为今天登城的人更多,青州军也不是那么轻松,你来我往,战局陷入僵持。吸取了昨天的教训,红巾军不再以短刀为兵器,而是使用利于劈砍的厚背大刀。青州军的枪阵没有立竿见影的效果了,往往一枪刺出,就被狠狠一刀劈在枪身上,有些甚至被从中斩断。
“放箭!”
躲在青州军枪阵后面的弓箭手这时候开始发威了,不断有红巾军士兵倒地不起,胜利的天平开始倒向官军一方。
皇莆嵩见局势渐渐稳定下来,不禁面露笑容。
突然,中间方向一阵混乱,红巾军杀散守军,登上了城头。
“怎么回事?”
“叛军突然发力,十分悍勇,守军抵挡不住。”
皇莆嵩身经百战,经验丰富,顿时明白了。原来,无论是左边还是右边,都只是诱饵,真正的主攻方向是中路。
守卫中路的是冀州官军,打顺风仗也许不弱,但稍有劣势便溃不成军。短短片刻,红巾军不断涌上城墙,占据了一大片地方。
“传令下去,动用床弩!”
“可是,还有不少冀州官军和叛军纠缠在一起。”
“危急关头,顾不得了。不分敌我,一概射杀!”
军令下达,隐藏在城楼里的床弩加入了战场。正不断登城的红巾军士兵首次见识到了这种重型武器的恐怖威力,十数根粗大如手臂的弩矢呼啸着迎面扑来。巨大的力量让一切挡在前面的东西都如同纸糊的一样,一触即溃,粉身碎骨。一轮射击过后,满地残肢。但这不是结束,短暂的宁静过后,死神再一次发出了咆哮。三轮射击,彻底清空了这片区域,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无法找到。
张角的虚实之计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令他大为震怒。
“皇莆嵩有了防备,再要出奇兵突袭恐怕十分困难。”
“我本想施计夺城,减少伤亡。事到如今,也不能心存仁慈了,从下午开始按照正常方式攻城,不计伤亡,不惜代价。”
张角改变了策略,厮杀一下子变得异常惨烈,一队又一队红巾军士兵在督战队的驱赶下涌向晋阳城。张角不再奢望立马建功,这些士兵沦为彻底的炮灰,只为了消耗守军的每一分力量。
到临近傍晚,张角下令收兵时,战死在晋阳城下的红巾军高达两万。而守军也同样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死伤八千多人,多为箭矢所伤。今天,红巾军没有动用投石机,否则还要再死更多人。
红巾军的猛烈攻势让张辽忧心,几次出现险情更是暴露了冀州官军不堪用的弱点。必须做点什么,不然等到晋阳城破,一切都晚了。
“计划提前吧!就定在明天。”
晋阳攻防战的第三天,红巾军火力全开,不但延续了昨日下午的人海战术,投石机这一恐怖杀器也投入了战斗。投石机是和床弩一个级别的重型武器,杀伤力无与伦比,被不幸击中的人往往连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
张角下令将投石机集中在中间方向,对准晋阳城城楼就是一顿狂轰乱炸。虽然城墙坚固,但感受着一阵阵传来的颤抖,皇莆嵩还是把指挥中心转移到了另外的地方。飞石乱飞,守军难免慌乱,加上红巾军不惜伤亡的猛攻,战况极为惨烈。
皇莆嵩表面无比镇定,其实内心也蒙上了一层阴影。冀州官军的不堪,以及红巾军的决绝,都超出了原本的预料。
“也许,等不到朱儁大军来援的那一刻了。城破之日,就是我以身殉国之时。”
中午时分,敌我双方都暂时停息下来,埋锅造饭,为下午的厮杀而准备着。
与此同时,疾风弓骑也进入了攻击位置,预备在下午发动突袭。
“成败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