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亥是张角麾下最能打的武将了,折了管亥之后,红巾军紧闭营门,对官军的叫阵置之不理。就这样过了三日,到了神秘黑衣人约定之期。
借着夜色掩护,一队红巾军士兵悄悄来到玉门关城门外,然后静待时机。高大坚固的城墙让人望而生畏,若不是有内应献城,红巾军定会死伤无数方能攻破此关。张梁有些紧张,离子时已不远了,但城墙上似乎没有异常动静。跟随张梁埋伏在这里的是张角手中最大的底牌:红巾力士。五百红巾力士一脸冷漠的表情,看不到半点紧张和胆怯。
玉门关内,大多数人已进入梦乡,街道上不见人影,只有巡夜的士兵时不时路过。今夜值守的是郑承麾下人马,郑承赴宴未归,负责防务的是副将汪直。上梁不正下梁歪,汪直也和几名亲信在城楼饮酒为乐,对于守夜之事漫不经心。
黑暗中,几个矫健的身影极快地向城门冲去。他们尽皆身着紧身黑衣,手中所持匕首也暗淡无光,显然经过特殊处理。来到城门处,只有两名士兵强忍着困意坚守在岗位上。不远处的几间屋子里,不断有吆喝声和嬉笑声传出,是守城士兵在那里赌钱戏耍。
为首的黑夜人暗地里松了一口气,要是守卫太多,恐怕今晚的任务就泡汤了。幸好一切没有变化,守军防备松懈。
黑暗中突然冲出的黑衣人让两名站岗的士兵大惊失色,张口就要呼救。然而已经来不及,寒光闪烁间,两人捂着被划开的喉咙倒在地上。与此同时,城墙上一个角落突然亮起篝火。
”快看!有动静了。“
”跟我来!“
张梁带着人马向城门摸去,只见两扇坚固的大门正缓缓开启。进了城门,张梁令一队红巾力士四处放火,一队就地坚守。然后,张梁亲自带着一百人往城头冲。
“敌袭!”
终于有守军发现了异常,一面大声呼喊,一面奔向城楼向守城副将禀报。
毫无准备的官军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张梁和一百红巾力士如虎入羊群,勇不可挡。喝了个半醉的汪直一下子清醒过来,大声疾呼:“快擂鼓吹号!”
震天的鼓声和号角声将夜晚的宁静敲个粉碎,官军正在集结,张角率领大军正拼命赶来。
“校尉大人,要不要集合人马,前往支援。”
“不必慌张,料想是一小队叛军意图骚扰,除非他们插了翅膀,否则怎么进得了关来。今夜是郑承那厮值守,与我们无干,让他自己头疼吧。”
和张扬一般想法的还有很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有严颜立刻召集本部人马前来救援,但正是深夜时分,集合士卒并非易事。
“我率亲兵先行一步,你去传令各军前来救援。”
严颜带着十名亲兵一头扎进黑暗中,拼命挥动马鞭往城门飞奔。
由于张梁堵住了汪直,城门附近的守军没人指挥,乱成一团。两次试图夺回城门的进攻被挫败后,守军犹豫不前,白白浪费了宝贵的时机。眼看着城外的叛军越来越近,汪直心急如焚,大呼道:“杀下去!夺回城门,不然我等都死无葬身之地。”面对官军士兵的决死突击,红巾力士巍然不动,死死守住防线。
“速速夺回城门!”
严颜总算赶到,立刻指挥人马抢夺城门。红巾军依仗地利,拼死抵抗。厮杀异常惨烈,每一步的争夺都要付出巨大代价。严颜亲自冲锋在前,但被几名红巾力士缠住,不得寸进。
叛军的喊杀声已近在咫尺,严颜期待的援军还不见踪影。官军士气低迷,且战且退,后面的人已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
“杀进去!片甲不留!”
叛军援兵已至,如潮水般涌来。官军立时崩溃,夺路而逃。
“有心杀贼,无力回天。”严颜高呼一声,遂引刀自刭。
此时,原本作壁上观的各军都意识到大事不妙,纷纷率本部人马前来救援。但大势已去,在数十万红巾军的冲击下节节败退。
“校尉大人,事不可为,若不速退,恐有全军覆没之危。”
张扬咬了咬牙,下达了撤退命令。张扬一退,众军皆一起后撤。兵败如山倒,官军仓皇奔逃,即便被一刀砍死也不愿回身抵抗。张角令周仓和廖化等人一路追击,官军死伤无数。
黑夜散去,大日东升。玉门关上已插上了红巾军的大旗,这座天下雄关就此沦陷。一路逃亡的各路官军跑得精疲力竭,方停在一处山坡下休整。众将官聚在一起,都惶惶不安。
“怎么会这样?叛军怎么突然就攻进来了?”
“完了,失地之罪,依律当斩。”
“怎么不见严颜将军?”
“严颜将军带着几名亲兵救援城门,正遇上叛军进城,恐怕已凶多吉少。”
“早知如此,我还不如同严颜将军一道战死沙场,好歹落得一个忠义之名。”
众人都对未来感到绝望,等待他们的将是严厉的刑罚。只有一人沉默不语,低头沉思着。张扬其实不是很担心自己的身家性命,毕竟他兄长是一郡太守,也是州牧大人的心腹,但丢官去职在所难免。张扬不甘心从此沦为一个普通百姓,绞尽脑汁苦思脱身之策。终于,他想到了。
“诸位,失城之责其实不在于我们。轮值制施行以来,都没有出半点差错。为什么偏偏昨夜出事?要么是郑承疏于防备,敷衍塞责,置关城安危于不顾;要么就是内外勾结,献城投敌。无论如何,郑承才是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