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叶宇长等人回到码头,重新回到船上,却被沈煜告知小姑娘看见一头奇怪的鹿,然后就追过去,不见踪影了。
“不管她了,这地方不能待了,而且,本身她也来历不明,给我起锚,扬帆!”
在叶宇长的指挥下,云排号逃也似地离开了这个曾名为“长歆”的地方,只盼着波涛能早日带着他回到家乡——乐州港。
又经过了2日的行程,家乡已在不远处了。
与此同时,在乐州港……
一个身着轻甲,腰间配着环首刀,挂着刻有“介”字腰牌的年轻胖子奔走在乐州港长长的围堤上,他的身后紧跟着一群下属。
胖子一边跑向坐落于围堤尽头的高塔,一边头也不回地冲身后的下属嚷道:“港内的城现在谁管着?”
“徐、徐家的兵今早天没亮就已经接管了!说是奉了徐家家主徐烁光的令!”
“这里要是只有一个徐家就好了!”
胖子愤愤地瞪了港内七艘四根桅杆的战舰,战舰上挂着一个个大大的“晋”字旗,那是朝廷的船。
岳州港是徐家的,而徐家是什么?
是柱国,是晋国的强藩,是就算在朝堂上也不惧皇帝的地头蛇。
两天前,晋国西南爆发了大地震,遍及晋国三个道,连京师都有明显震感,智河的堤坝被震开,于是,结成道的道府[安平]直接被地震第一波震过一遍后,直接被决口的智河淹掉,数十万百姓生死未卜,结成道一半的地域一夜间沦为泽国。
谢家与李家的藩镇也受到了波及,无数失去家园的难民已经流动起来四处就食,若不及时赈济,一定会有人跳出来造反的,天底下不缺野心家。
“粮商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屯米抬价的机会!朝廷派船来乐州征粮赈灾,但依朝廷的德行开的价格一定不高,甚至直接开抢,各方的算盘打不到一块儿去,和商贩一荣俱荣的徐家肯定会派兵阻止!”
胖子倍感麻烦地说道。
“急于把灾祸压下去的朝廷自然也管不了太多了,所以,派的不是漕运船,而是战船,这次是运了周师和士兵来的,乐州的局,从一开始就和乐州人无关,混账!”
压力与闷火压得胖子二十岁出头的脑袋生疼。
胖子名叫方禹霆,乐州本地人,是乐州全体治魉官的总长,同时还身兼当地乡兵的指挥使,原本港区的治安是包给他的,但这里是徐家的地,他只能在明面上动动,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人家暗地里的力量立马接管了。
乐州是徐家的,朝廷来是为了给南方的灾区征粮,而被两个庞然大物挤在中间的,是乐州的平民,这些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反倒是无法发表任何意见,左右不了任何事。
他踢开塔底的门,与一众乡兵、治魉官一鼓作气爬上顶楼,高塔有九层楼,站在约二十二丈高的伟岸身躯上足以看清乐州内的大部分镇区。
“好死不死的,来什么地震啊!”
方禹霆抱怨的同时令几个下属摊开地图,放在塔顶的桌子上,开始在地图上放置代表着各项势力的棋子。
让几名粗通周术的治魉官守住塔的几层险要之处,确保这里不要被朝廷或是徐家接管了。
从塔顶的窗外眺望的下属颤声说:“大、大人,又有两艘战船停在港内了,九艘船现在在用木桥和铁链连一起,看样子是要做据点,他们还分了些小船查扣进港的粮船。”
“可、可恶——”
尽没好事!早知如此,就不鼓捣老爹在四年前贿赂官府,给自己这么个差事了!这些年,当地商人与外地商人的冲突要我去调解,北寇没事还要来打秋风,也要我带兵去搏命,好不容易熬过四年的风风雨雨,现在还来这种大事。
过去老爹的话重新回荡在心里:‘乖儿子,咱乐州妖异少,治魉官就是个肥差,至于乡兵的总指挥,也就是打打流氓,你这两个职务可是躺一天就能过活的闲职。’
方禹霆光是想想就怒从心起,
“胡说八道!你自己这些年在莱晞逍遥,没事就向我要钱!还取了个小妈当我还不知道!”
右手攥拳捶在桌案上。
大人物火发完了,可以伏尸十万,下面的人会把闹心事处理得服服帖帖的。
小人物的悲哀,便是火发完了,日子还得过。
硝烟慢慢弥漫在乐州的街道上,但没有一个势力是属于乐州人的,从参战方而言,他们是战争的局外人,从他们自己来说,是战争伤害的局内人。
对于朝廷与徐家两方来说,他们打起来不会顾忌乐州的瓶瓶罐罐的,因为徐家手里同等规模的港口还有四个,绝不可能因此而对朝廷服软,一服软,属于藩镇的政治实力会微妙地出现缩水,会让他在朝堂的支持者倒戈向别的藩镇。
这是属于藩镇这一事物的尴尬,所以徐家不会退,为了将灾区的“起义”扼杀于萌芽的朝廷不会退。
两家都不退,就只有战争了。
身为本地人的使命感让方禹霆想要做些什么,对于他来说,战端一启,他所认识的同乡能在战争中活下来几个?还有,要是乐州残破了,他鼓捣他老爹贿赂得来差事连仅有的油水都没了。
方禹霆看着干巴巴的乐州地图。
根据乡亲们的线报,以龚极路为中线,一种沉默的对垒已经展开,龚极路以北为徐家的军队,龚极路南边是朝廷的人,百姓都躲在家里不敢外出,从前人声鼎沸的大街,如今萧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