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宙,还有多久?”
“不远了。”
“你不是说只用三个小时么?”
石宙颠颠身子将我挪动的舒服些,无奈的语气中带着一分鄙夷:“我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没用,走了十几分钟就差点吐血。我背着你走路自然就慢了,我一个人去鬼市也就两个小时。”
“可现在已经过了五个小时,为什么还没看见你说的别墅?”
“刚才走错路了。”
“废人!”
石宙怒道:“闭嘴,还不是因为你才迷路的?老老实实吃你的香蕉,你们有钱人才废,力气都花到婆娘身上了!我看你的三个小蜜都挺漂亮,昨天晚上没干好事吧?”
扔掉手中的香蕉皮,从布袋里再拿一根美滋滋的扒开,深山老林里的野香蕉真好吃,尤其是坐着人肉轿子,真有种地主老财的感觉。
走不动山路不能怪我,被烬余之人害的!迷了路也不能怪我,没吃晚饭又竭力爬山,还活着都是走运了。石宙背着我找到野香蕉后却发现迷路了,找了半个多小时才回到正确的道路上,反正那贵人也没规定时间,我管他什么时候到。
“石宙,我给你介绍个媳妇吧。”说真的,我感觉他挺适合柳飘飘。
“不要,肯定是你的小蜜玩腻了想甩给我,来,再喂我吃口馒头。”已上传
右手抓着香蕉自己吃。左手掏出个菜馒头放在石宙嘴边让他啃,我有种喂驴的感觉。
就这样漫无边际的闲扯着走了一个多小时,远远地就能看见一个建筑轮廓,四周空荡荡。
近前,却发现这根本不是平常见到的洋楼别墅,而是那种电视里才出现的古代楼子,全木质结构,久经风霜后只剩下断壁残垣,木门斜搭,窗户坍塌,几根残破的柱子支勉强支撑着小楼不倒,向里看去也是遍布的陈网蛛丝,许久没人搭理的模样。
“这就是鬼市?”
“不是。”石宙始终没将我放下来。走到楼后我却看到一个很深的山涧裂缝,望不到尽头也没有任何响动传来。就好像那黑暗的缝隙仅仅是绘上去颜色一般,全无悬崖该有的呼啸风声或者流水声,而石宙就背着我站在缝隙边上。
“放我下来。”心底冒出一股不妙的感觉,这种静谧到极点的黑暗总会让人不自在。
“时间到了,咱们下去吧。”石宙没将我放下,而是紧紧压在背上纵身一跃,带着我跳了下去。
急骤坠落,灌进嗓子的冷风让我无法说话,只好在心中骂了一万句草泥马,本就缺血,此时又猛然失重,脸皮被吹得变形,嘴唇眼皮被掀起,脑浆变成了浆糊,浑浑噩噩的只转着一个念头,这逼不是来带我殉情的吧?
噗通一声。我和石宙砸进了地里,脸埋在脚腕高的野草中刺得麻麻痒痒,但再稠密十倍的草坪或者柔软的土地都不可能让我们毫发无伤,可事实上就真的没有摔死。
从空中坠落的急速好像刹那间消失,我与石宙仿佛就是从一分米的高度平平掉进草地里,抬头望去,一轮冷月高挂,璀璨繁星点点,可今夜我们上山时并未看到星星。
这不是人间。
不远处就是华灯初上的石板街道,路边是二层小楼,建筑风格却有种江南古镇的意味,每间小楼都外挂着红灯笼,照的街上行人全身通红,而这些人的衣着也不尽一致,有些青布长衫,有些短袄绸裤,还有的西装革履却是现代人的打扮。
这里有饭店,有绸缎庄,就连店铺门外也有挑着箩筐的小贩,身着古装的全部经商,现代人中大多数都在店铺间往来穿梭,恍然间,我觉得自己置身于清明上河图之中,只是多了现代的衣物。
这就是鬼市,真真正正鬼做生意的集市。
拥挤热闹如菜市场,可诡异之处就在于没有丝毫声响传来,那些吆喝的小贩虽然嘴巴张合却没有声音传出,卖力挥舞手臂可脸色呆滞,眼神迟缓,至于那些客人也是一言不发,闷不作响的从铺子里进进出出,都是低着头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
会动的彩色清明上河图。
“石宙,这就是鬼市?”
石宙扶我起来,拍打着身上的泥土说:“对,原本走别墅的地道也能进来,但是咱们误了时间所以只能跳崖了。”
我以为鬼市该和鬼坊集差不多,大家坐在一间屋子里商谈买卖,可现在看来鬼坊集差了不止一筹,几个倌人只是平地里起座戏台,可鬼市却是一望无垠的山顶草地上多了一条红火的商业街。
随着石宙从草地踏入石板路,两边动作迟缓的亡魂连脸眼珠子都没转动一下,自顾自的忙着,倒是几个现代人对我们微微侧目,随即也低下头匆匆行路,我看这些活人大多雍容富贵,想必是外面的大人物。
鬼市长三百米,亡魂无数,生客三十七,这是历来的规矩,多一个人都不行,而我就是今夜第三十八人。
在东鹤村时偷听石宇爹说话的那一夜,他说七天后鬼市大开,可石宙却说这里常年开着,只要你想来又有资格来,就会由人接引走别墅的地道,但平时来的人少,若是遇见倒霉的,整条街只有他一个活人,那滋味想想都不好受。
走了几步,我问石宙:“咱们去哪?”
“你说,你想去哪我就带你去哪。”
我咦了一声,拉住他问道:“不是说有人邀请我么?你不带我见他,难不成带我参观旅游。”
石宙回答:“我也不清楚,鬼市的大哥去家里让我接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