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后的东京城依旧像往日一般繁华。可是就在这一片繁华之下,却不知又有多少罪恶发生在这片土地上。
白日里开封府张贴的通缉文书,才刚过了半日,便成为瓦肆勾栏的合生艺人们招揽客人的节目,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不过,在某些人的眼中,此时贴在城内各大紧要之处的通缉榜文,却像是一柄悬在头顶的利剑,不知何时便会落下来。
……
“王院判,我师父她心地善良,整个教坊上下,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她是好人的。她……又怎么可能会杀人呢!”
“很抱歉,按照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那位叫做麻九姑的浣衣女,有很大可能就是被你的师父徐暮雨所杀害的……”
“王官人,这……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师父……我师父她是河南府人士,根本就没去过辰州,您一定是弄错了,对了,不是有人已经承认杀人了吗?为什么……为什么您要诬陷我的师父是杀人凶手……”
眼看着坐在一旁的苏贞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候在一旁的柔奴和真娘便忍不住上前安慰了起来。只有王玄义,冷静地看着这位杨楼的花魁放着一曲千金的生意不做,却跑到杀猪巷来找自己为师父分辨,心中却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这个世界上杀害别人的理由有千万种,不过只要冷静下来,其实却没有一种理由是能够站住脚的。”
王玄义看着正在一旁哭泣的苏贞贞,她是如此的坚信自己的师父不会杀人。作为一个常年累月跟随在徐暮雨身边的人。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谁比苏贞贞更了解自己师父的性格了。可是就在今天,当自己亲口告诉她,她所认识的只是一个伪装的徐暮雨之时,苏贞贞的世界被自己彻底的颠覆了。
一个在爱徒的眼中善良而正值的师父,一位在教坊中有口皆碑,琴艺高朝的琴师。一位可以让杀人魔符金银甘愿为他顶罪的奇女子。这个徐暮雨,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在王玄义所知不多的有关徐暮雨的信息之中,最能体会她个性的,恐怕就只有那首被改编成琴曲的《盼儿归》了。这是一首辰州的民间小调。也是徐暮雨平日里最喜爱的曲子。虽然王玄义不知道这曲子到底该如何吟唱,可是从这首曲子的名字上却也能明白,这是一首母亲唱给孩子听的歌。傻丫头的妖孽校草
听到王玄义一声咆哮般的质问,苏贞贞顿时便被吓坏了。她强忍着内心的惊恐,用自己身上最后的勇气向王玄义指责道:
“奴……奴的师父……她绝对不是杀人凶手,你……一定是你这个糊涂院判弄错了……”
“你跟你师父在琼林宴结束之后有人找到了你们,我说的对不对!他和我一样,也是今科进士。说,他到底是谁……”
面对着王玄义咄咄逼人的盘问,苏贞贞再也支持不住了。只见她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回答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一位卢官人第二日来到杨楼,花重金让我弹奏了三曲……然后,他还说……还说想要见识一下传了我琴技的高人!”
“卢官人?他是谁?你一定记得得!”
眼看着王玄义一脸正色的盯着自己,苏贞贞直觉得这目光似要看穿自己的心底一般。这让苏贞贞觉得非常的不舒服,此时的她简直被王玄义吓得忘记了所有的事情,就连适才的啼哭之声都止住了。
“他……他叫卢安……字子豪!奴……奴只知道他家……乃是蜀中大族,嘉州卢氏!”
“卢子豪?”
当王玄义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立刻就在脑海中迅速的把自己熟悉的同榜回想了一遍。印象中,确实有位从蜀地大族出身的卢姓公子。虽然王玄义极少交际,但是这样一位家世显赫之人,却是各种聚会中绝对不会缺少的角色。
在琼林宴之后,那些过五关斩六将终于登上天子堂的进士们曾经举办过很多带着功利性的聚会。在这些聚会之中,有两种人是绝对不会缺席的。一种是像王玄义这样位列三甲之人,他们一入仕途便有了京官的加持。日后平步青云乃是迟早的事情。还有一种,便是像卢子豪这样的世家子弟了。也正因为这个原因,王玄义自然会对卢子豪有些印象。
“印象中,这个卢子豪好像与应州兵马都督监王侁的女儿定了亲,只待二人完婚之后便要去应州赴任。对了,前几日自己还收到他的请帖来着……”
“卢子豪!徐暮雨!符金银!真相……就要水落石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