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会,圣山,一座无名的神殿。
几个衣衫简陋的苦修士盘坐在神殿外的一座山崖下,一言不发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山崖。他们的身上已经生出了斑斑青苔,有鸟儿在他们的脑袋上做了巢穴,谁也不知道他们在这里坐了多久。
每个苦修士的皮肤下,都有宛如岩浆一样粘稠的金色汁液在隐隐翻转。他们就好像一层人皮包裹着的一团炽热的黄金溶液,只要在他们的皮肤上撕开一个小小的缺口,就能爆发出巨大的威能。
顺着这几个苦修士身后的那条陡峭的台阶向上走,用不了几步路就到了无名神殿的入口处。
一名老态龙钟,身披黑色甲胄的老骑士懒洋洋的斜靠在神殿大门口,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味道刺鼻的酒水。从酒壶中倒出来的酒水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那是用不知名生物的鲜血调配出的血酒。偶尔有一滴两滴酒水溅在地上,立刻会将花岗岩的地面腐蚀出拳头大小的小坑。
但是这老骑士,就这么一口口的喝着剧毒的烈酒,看不出半点儿不适。
走进昏暗的小殿堂,甬道两侧都是密密麻麻宛如蜂巢的门户,有些门户开启着,露出里面狭小的空间,有些门户紧紧的关闭着,隐隐有低沉的呼啸声从门后传来。
在殿堂的最深处,是一座半球形的小殿。直径大概二十米的小殿墙壁上雕刻了无数神灵的雕像,那是西方大陆教会信奉的诸神和其他神灵大战的场景,其中有大量神灵陨落的凄厉景象。
在这些雕像中,就连如今教会势力最强大的晨曦神殿供奉的晨曦之神,都在身上破开了几条巨大的缺口,他的脸上流露出的,也是无比痛苦和惊慌的表情。
一个黑漆漆的金属铸成的龙头孤零零的杵在殿堂的正中位置,一名身穿黑色长袍,面色白得吓人,宛如亡灵一样惨白的高大男子双手握着龙头,正不断的将暗金色的力量输入龙头中。
一圈圈隐约可见的魔纹不断从龙头内扩散开来,庞大的力量顺着龙头输入地下一块硕大无比的神力结晶,经过神力结晶和附近几座巨大神阵的转化后,顺着一条专门铺设的力量回路,迅速向远处输送过去。
在圣山各处不起眼的山旮旯里,很多这样的无名殿堂静静的矗立在山岩的遮盖下。除开这些小殿堂,还有不少岩洞、溶洞内也不断散发出类似的力量波动——属于半神的力量波动。
谁也说不清在教会的圣山中隐藏了多少半神。无数年来,西方大陆历次宗教战争,天位宛如猪狗一样战死,圣境犹如雨点一般陨落,但是半神……半神从来没有出手的纪录。
几乎所有的半神,都按照某一项秘密的盟约,一旦踏足半神境界,就经过神恩洗礼被吸收进教会,冠以各种各样显赫的头衔后,就这么静静的隐居在了圣山内,基本上不再出世。
无名殿堂内的黑衣男子将体内积蓄的庞大能量一次性的输入了龙头中,然后重重的喘了一口气。饶是半神回气速度极快,一次性的将全部力量耗尽,也要好几天的功夫才能恢复原本力量充盈的状态。
黑衣男子阴沉着脸从地上抓起一个水壶,大口大口的灌了一通混入了生命之树原液,经过神力洗炼过的神水,他惨白的脸上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上位威压逐渐从他体内扩散开来。
将空荡荡的水壶丢在了一旁,黑衣男子突然大声咆哮起来:“给我找个女人!地位越高越好,最好是什么枢机红衣神冠大主教之类的女人,年轻一点,漂亮一点,我要和她探讨神灵的奥秘!快去!”
惊慌的脚步声从殿堂外传来,迅速远去。
黑衣男子冷哼一声,他宛如被囚禁在笼子里的狮虎一样往来行走了两圈,突然走到殿堂角落里一个兵器架上,拔出了一柄黑色长剑,狠狠的凌空一挥。黑漆漆的长剑散发出血色光芒,这口剑的剑刃带着一股子刺眼的血红色,这是经历过无数次的屠杀,在剑刃上积蓄起来的血煞之气。
“该死的教会!”轻轻的用舌头舔了舔剑锋,黑衣男子低沉的咆哮道:“辛辛苦苦成为半神的意义在哪里?不能加入惩戒骑士团,不能加入裁决所,甚至不能离开圣山一步,我为什么要成为半神?”
“美酒,美人,血腥的杀戮,这才是我施佩特应有的人生。但是现在呢?我就是一块巨大无比的魔力晶石,每隔一个月给这座封印魔法阵补充半神之力!这就是我的人生么?”
愤怒的咆哮了几声,黑衣男子悻悻然的坐在了地上。他扳着手指,计算着自己最宠爱的孙儿施特隆恩来探望他的日子。每一年,施特隆恩都会来圣山探望自己,每次他都会送上几个皮肤和牛奶一样洁白,和奶油一样细腻的美女。
重重的吞了一口吐沫,黑衣男子‘桀桀’怪笑了起来:“施特隆恩,我的孩子,你比你父亲中用得多!你那父亲真是一个废物,为了追捕一个逃跑的魅魔奴隶,居然追杀进了深渊世界,然后居然死在了那里!我施佩特的荣耀都被他丢光了!”
“唔,还是你更中用一些。如果不是我无法离开圣山,当年凯撒帝国的皇位,应该交给你啊!”懒洋洋的躺在了地板上,施佩特低声咕哝道:“现在的那个皇帝,可不符合我的心思,毕竟,他不是我的孩子,虽然是皇室的血脉,可是不是我的孩子,这个皇位,应该由我的嫡系子孙继承嘛!”
就在施佩特自哎自叹不该这么早突破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