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灰白的拱桥上不停的路过飘荡的灵魂,他们都朝着南方井然有序的通过大桥,走到一个弯腰躬脊身披长袍带着帽子的人形身边。
那人形身旁有一只大桶,在这灰暗的空间中竟能看到这大桶上袅袅上升的水汽。
一只枯瘦的手从那宽袍大袖中伸出来向那大桶探去,瞬间,拿出来之后是一只木碗,只听那人声音带着蛊惑,让人不自觉的就放下了防备,“来,这是世界上最好喝的汤,喝了它可以让所有的痛苦,遗憾都消失不见,你会得到许多快乐,从新开始。”
那人形一人一句的说,一人一碗的给。
“姑娘,喝汤吧。”
殷兮看着这只无比熟悉的木碗,想都不想的把木碗夺下来扔到大桶里。忘川河水四处飞溅,惹得那人形大惊,抬眼看去见到殷兮竟是想都没想的就要跑。
殷兮眼疾手快把这货的衣服拽住了,她的声音更像是阴司压制封印的厉鬼,“跑?你往哪里跑!坑我也不想想后果啊!”
她抓到的正是孟婆,如此明显的动作让身边的魂魄惊了,刚受到蛊惑被惊醒一样,奈何桥上瞬间空荡荡。
孟婆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切,殷兮还抓着他的衣服,他竟是像个孩子一样哇哇大叫,“这下惨了!这下惨了!来鬼啊!快把这些魂魄都赶回来!”
守候在四处的鬼兵瞬间出现,一部分去追那些逃跑的魂魄,剩下一小部分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围着殷兮。
“何人如此大胆敢绑架孟婆大人!”
她很少从祭冥出去,鬼兵并不认识她,只当她是某个魂魄在死前执念过重而没有接受自己已经故去的事实,所以为首的鬼兵更加不客气甚至是不自量力用束魂锁来抓殷兮。
束魂锁在阴司特意用来锁住那些不听话的魂魄,就好比那些闹事的被抓手上的镣铐一样,这种东西一粘魂体上就会让魂魄体会到烈火灼肤之痛,是阴司用来拘魂的一种手段。
这种束魂锁很常见,可殷兮不知道这种东西,所以这东西到了她的手里,不但没有像其他魂魄一样被绑住承受痛苦,反而让她抽出来之后反手把孟婆锁上了。
“这笔账,咱们得好好算算!”
殷兮没有搭理这些鬼兵,她知道这些鬼兵对她没有威胁,所以只用了个瞬移就将孟婆带到了祭冥阁外。
鬼兵面面相觑,其他的鬼兵已经将魂魄赶了回来,可是没有孟婆根本就渡不了他们。鬼兵立刻去禀报了阴司主。
得到消息的阴司主祁廉让鬼兵仔细汇报一下当时的情况,鬼兵没有丝毫隐瞒夸大的成分将事情讲了一遍,祁廉听完之后就知道了个事情的大概,他也能从那么多的鬼差中想到那个不属于任何官职的祭冥使殷兮。
祭冥阁前面有一颗老树,不开花不结果只长叶子,没有多大的实用价值,平日里也只是让殷兮用来挂一些闲碎的物件,比如一把椅子,一张桌子,一扇窗户。
她看不顺眼的都上去过。
祁廉虽与她交往不多,但也经常被她抢些东西挂上去,而现在,这棵树上挂着他麾下的鬼差孟婆。
吊着他的是束魂锁,孟婆已经被殷兮强逼着现回原形,长长的尾巴在半空中荡起来,看似十分悠闲,可祁廉知道这个样子对孟婆来讲十分难受的。
祁廉一出现殷兮就已经发现他了,不过她依旧盯着树上的狐。那狐想开口,却说不出来话。挣扎的动作大些就会感觉束魂锁紧一些。
他要庆幸这种东西不是对魂魄用的最少的,不然让殷兮逮到了一些更加厉害的,他就怕是孟婆也要去投胎一遍了。
“何事惹了使者这般不快。”
殷兮知道孟婆和祁廉可是顾年老友,可她更知道这两个人心里对对方都有些不痛快,所以她不怕祁廉将人抢走或者是和她较量一下。
较量也比不过她。
“孟婆坑我。”
祁廉听到这个理由确确实实有些诧异,孟婆这个人他很了解,向来是一个精明的狐,有危险的事情他会避开,有好事也不会放过。明明知道殷兮不好坑又怎会坑她呢?
殷兮一眼就看出对方想的事,十分淡定的将喵神的记忆给他,“这个魂,经历了一百三十四次游戏轮回,最后是失望了才将自己玩死。可孟婆和她讲可以完成生前愿望,把我坑进去了。知道我轮回了多少次吗!十八次!”
殷兮只觉得她应该把孟婆的尾巴砍下来,挂在祭冥阁门口,只要是孟婆一经过她这里就能看见,就能想起来她坑自己的代价。
“使者无需动怒,孟婆为人我清楚的很,他并非有意的。”
祁廉为孟婆开脱,可是他的性子也让他说不出什么能打动人心的话,只是干巴巴的解释。
殷兮平素就不是一个大度的,这次更是打定主意不让孟婆好过。
坑她就要有被人报复的觉悟。
祁廉这面子里子都卖了也没见得殷兮买下来。
一天中的魂魄通通向奈何桥赶,可没了孟婆就无人送他们,自然而然就出了乱子。
奈何桥上一阵慌乱,鬼叫不断,鬼兵越来越多,可还是达不到和魂魄持平的状态。魂魄收取各个世界,什么样的魂都有,长相怪异被吓到的魂,动作太奇怪被骂的魂,还有好奇越界被抓的魂,更有不肯承自己已死的魂。
多不胜数,鬼兵连连派人去禀报阴司主,只是去的鬼都找不到祭冥阁,这样的乱持续了一个小时。
结束孟婆的吊树生涯是个女魂,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