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余晖照在得意楼黑漆金字的招牌上,门外挂起了彩灯。宽敞的大门口,一个长着八字胡的龟公与四名妖冶的女子殷勤的招揽着客人。大厅内热闹非凡,众人的目光都集注在一名舞女身上。
那舞女面带纱巾,玲珑的身姿在纱衣的包裹下若隐若现。只见她长袖一甩,两条丝绸向左右飞出。跟着她身形圆转,红色的丝绸随着她婀娜的身姿舞动起来,端地美妙无比。
几个好事的青年已凑到台下,非要看个仔细。口中不时说出猥亵的言语,对舞女吹着口哨,挤眉弄眼。
大厅内座无虚席,花四娘一边给柳万廷倒酒,一边格格的笑道:“钱大爷,待会吃醉了酒只怕床上不中用了吧?”柳万廷摸了摸胡须脸上露出不满的表情,冷哼一声道:“你这娘儿们又胡说八道,钱大爷我岂是那些软脚虾可比?”
花四娘努嘴道:“呦呦呦,你瞧钱大爷这火气,敢情要把我这房顶都要点着。”柳万廷伸手举起酒杯,昂起脖子一饮而尽。不耐烦道:“我要的鲜货你是不是没准备好,在这里敷衍老子?”
得意楼这边本月的确没有新送来雏儿,而花四娘知道这钱大爷的脾气,故而以酒局先稳住他。按理而言,方天白早该送人来了,可这小子迟迟不肯露面,她便让低下人催促。见柳万廷焦躁起来,她用团扇轻轻一扇,一阵香风送了过去。
一双桃花媚眼中也带着笑意道:“刚说钱大爷火气大,这会儿又猴儿一般性急起来,我不是让人给你准备呢,再说你钱大爷又不曾提前知会我一声,四娘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怎知钱大爷要来。这做饭还要烧火不是,下人不是给姑娘沐浴呢,钱大爷来都来了,何必急于一时呢?”
柳万廷摇头笑道:“你个小油嘴。净会哄爷开心,罚你和爷我喝个交杯酒。”花四娘掩嘴一笑,而后缓缓道:“大爷又不是娶奴,与我喝这交杯酒岂非也是哄我开心,让奴空怀喜一场,岂非要我害相思不成?”柳万廷大声道:“敢情你也会害相思?哪岂不是母鸡赖在鸭架上了?”他身旁的客人听了,不由得哄笑起来。
这时,一个青衣小厮向花四娘走来,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花四娘眉宇见舒展起来,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让人去办。她夹起一片笋送至柳万廷嘴边,微笑道:“钱爷,最喜欢“比翼双飞”的乐子,方才大旺说新到了两个绝色的雏儿,与其便宜别人,倒不如孝敬你这老主顾。我已吩咐下去,让低下人将姑娘打点好就送至您老房中。”
过不得多时,柳万廷上得楼去。花四娘在大厅内招呼客人。突然,蹄声急响,一匹健马竟从大门间直闯进来。健马一声长嘶,厅堂内立刻骚动起来。坐在桌前的客人与粉头早已吓的脸色煞白,一个个抱头鼠窜向大门外跑去。
一时间,不少桌子被马蹄掀翻,瓜果滚了一地,酒壶跌在地上摔碎,酒汁四下横流。花四娘站在楼梯的台阶上,眉毛一挑,一手叉腰怒气冲冲道:“哪里来的混人,竟敢来我得意楼撒野?不想活了么?”马上乘客坐在雕鞍上,冷冷道:“你是这里管事的?”
花四娘大声道:“老娘正是。”,说着她将手中团扇向地上一掷,让人关了大门。而后拍了拍手掌道:“来人给我把这不知死活的东西拿下。敢在得意楼闹事的主恐怕还没从娘胎里爬出来。”楼内立刻走出十来名凶神恶煞的汉子将萧云帆团团围了起来。
萧云帆从马上跳下,伸手抚摸了马鬃说道:“老兄,你还是在外面等我。”说着,那马转过身去,向门外冲去。众汉哪里敢拦,竟放马过去。花四娘见众人不动手,啐道:“呸,你们几个中了什么邪?还不快给老娘把这小贼大卸八块。”
众汉一拥而上,手中兵刃朝萧云帆招呼来。萧云帆飞身而起,双足在众汉面门上蹬了一圈,十几条大汉登时滚地葫芦一般趟在地上口中鲜血狂涌。花四娘银牙一咬,眼中露出凌厉的凶光说道:“好个不知死活的东西,龙飞凤舞,铁画银钩给老娘杀了他。”
她话音刚落,四道人影一闪,挡在花四娘的面前。萧云帆像四人望一眼,龙飞是个相貌凶恶,铁塔一般的巨人,他肩膀上坐着一个穿红衣的少女。少女手臂上缠着红绸带,脸上木无表情。
龙飞左侧是一个带着半边铁面的人,手里握着一对闪闪发亮的银钩。他的右侧是个面色发青的大汉,身穿黑衣,手中拿着一枝黝黑的判官笔。萧云帆向四人望了一眼,将背后两把长剑抽出,缓缓道:“老子本不想大开杀戒,我来只想问你们管事的几句话。既然你非要动手,那也怪不得我了。出招吧!”
坐在龙飞肩头少女身形一晃,身子腾空而起,只见她手臂上缠着的两道红绸笔直地飞来。萧云帆向前跨出一步,手中长剑挽了剑花,而后向红绸疾削去。那少女左臂回缩,红绸刷地飞回,她右手一抖,红绸一圈圈向他长剑卷去。
萧云帆双足在地上一点,身子如游鱼般向前窜出,手中长剑幻出一片银光。红绸在外不断收紧,而那明亮的剑光却分外耀眼。嗤地一声,那红绸被他剑锋划破,凤舞脸色一变,忙向后跃出。
龙飞见她遇险,伸手抓起一张桌子,使出全力向萧云帆掷去,他这一下力道刚猛之极,那桌子打着旋儿飞速而来,他又怎知萧云帆也非泛泛之辈,他伸足一脚将木桌冲击之势挡住,又原物送回。龙飞弯腰扎马,双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