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杜兰真和樊靳躲在须晨真君身后窃窃私语时,有人站出来。
“在下听说贵宗有一位二十岁前筑基的天才,不巧,在下年初筑基,今年正好二十岁,想请教这位杜兰真道友,看看我们到底谁的手段更高。”站出来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女,并不十分貌美,但行动之间,自信昭彰,目光灼灼的望着徐灵雨。
徐灵雨有些诧异。场上赤霄宗和昇阳宗的比试还在进行,虽说一般来说比试都是多线并行,但这可是戡梧界最顶尖的两个宗门,大家都会看完,找找有什么可以学习的地方。
不过既然是二十岁的筑基修士,自信些骄傲些也是正常的,徐灵雨点点头,唤道,“杜兰真。”
那些杜兰真还想问樊靳他下一卷写什么,冷不丁听到掌教在叫她,猛地回过头,精神饱满的答一句“弟子在!”
“这位浮生门的修士想与你斗法,你可愿意?”徐灵雨问道。
“弟子愿意。”杜兰真自然不能说不愿意,气度从容的从台上下来,暗暗把这个点名要挑战她的少女细细的打量了一遍。对于真的被点名,她除了暗中叹自己树大招风,也不乏跃跃欲试。奇怪的是,她那长久的对于输了丢宗门的脸的担忧这时已经想不起来了,她想及锋而试,仅此而已。
在场的修士都对这个手捧莲灯,说出“照我仙道永不绝”,异常美貌的少女很有印象,此时见她出列,始知她竟然还是个二十岁前筑基的天才,不由纷纷议论了起来。
“极尘宗,杜兰真。”她自报家门。
“浮生门,秦若菱。”她的对手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遍,勾了勾唇角,傲然道,“我知道你,我也知道杜兰真,不过,我没想到你就是杜兰真。”
杜兰真听她意思,似乎觉得自己看着像个花瓶。如果是几个月前,她一定心里很不爽,表面上却会装作云淡风轻。
“承蒙厚爱,不胜荣幸。”杜兰真心平气和的说道。
秦若菱撇了撇嘴,似乎觉得她的反应很无趣。
然而其他注意她们的人却很欣赏杜兰真的平静。
“你们小师妹也算是锻炼出来了。”须晨真君盯着杜兰真看了一会,见她心口如一,始终淡然,不由点点头,对着身后侍立的弟子道。
“小师妹本性聪敏,自然能看的透。”乐正初笑道。
“那可未必。”须晨真君把徒弟递来的台阶拆掉,“越是聪明人,才越容易钻牛角尖呢。”
乐正初大笑道,“那是他们不够聪明。倘若聪明只是能解谜题、习术法、通人心,那也只是个偏才罢了!明心见性,方知本我!”
只听乐正初这话,便知宗门真传眼界何其高,又何其傲,纵是天纵之资,在他口中也不过是个有些偏才的普通人罢了。
“我听说你一直在宗门内找人斗法,想必很熟悉这种登台斗法吧?”秦若菱扬眉道。
杜兰真知道秦若菱一定是听说自己二十岁筑基后升起好胜心,细细的打听过自己,对自己的手段了如指掌。她对此人一无所知,却并不因此而有半点慌张,甚至称得上和气,“还算有点心得。”
“我倒有点别的玩法,不知道你敢不敢试试?”秦若菱抬了抬下巴。
杜兰真见她居然对自己用上了激将法,不由觉得有些好笑,貌似看上去更骄傲更受不得激的人,是秦若菱她自己吧?
明明杜兰真作为主人,是不可能拒绝的,对方敢提,她就必须敢应,秦若菱还特意激她,不免让她觉得此人除去骄傲,还不失有点天真。她想到这里,更加平心静气了,柔声说道,“还请道友指点。”
“在下久闻六壬阁韩情元君有一副千千幻世图,能演化山河湖海,红尘仙境,心向往之,今日有幸得见元君当面,不知是否有幸请元君一开幻世图,让我二人入内一展身手?”秦若菱转身,朝六壬阁方向深深一揖。
杜兰真挑了挑眉,偏头望去,六壬阁派来贺礼的韩情元君面露错愕,很快又勾起唇角,“这个嘛,又有什么值得为难的?只不过我这幻世图,并不是什么洞天法宝,只是以六壬自行推演出来的世界,终归是一件杀器,你们在其中斗法,可不是安全的,既要与对方斗,也要提防这幻世图本身的危险。”
韩情元君笑意盈盈的望着她们,“这样的环境不能让你们完全发挥实力,也许平地上这个赢,在里面却是另一个赢了。你们若是不怕,那我就给你们开幻世图。”
以戡梧界的风气,杀人夺宝常见、上位者对下视若蝼蚁也常见,但温情和煦、体下怜弱、扶持鼓励后辈也常见。至少在秩序为重,甚至就是秩序本身的六大宗门里,如果没有直接利益牵扯,高位者是不吝于对后辈做些提携的。
若非如此,杜兰真说不定在浮生小榭就给权田真君打死了。
“杜道友可愿意吗?”秦若菱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悉听尊便。”与韩情元君所言正好相反,听了幻世图的特点,杜兰真不仅不觉得担忧,反而隐隐跃跃欲试起来,安然道。
“好。”韩情元君笑道,手一招,一束卷轴便在空中慢慢转开,放出幽幽的光,昏黄斑驳,仿佛带来的是千万年的沉淀。
自此,元君一出手,场中泰半目光算是被秦若菱和杜兰真吸引过来了。那边比试虽然各出自名门,但就是普普通通斗法,哪里比得上这边新奇有趣。
何况,这边要斗法的两人也都出自名门,杜兰真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