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杜兰真面前忽然落下一阵碎冰,嘻哩嗦啰的掉在地上,原是杜兰真临时在面前凝出一道冰镜,挡住了这一巴掌。杜兰真面如寒霜,早有同门怒斥,“真人这是什么意思!”
南宫真人见杜兰真没被打到,不由哼了一声,道,“本座看看小丫头手下本事是不是跟她嘴上的本事一样大,如今看来,贵宗教导弟子的本事一如既往的优秀啊。”
杜兰真简直要给他气死了,脸上却带了笑容,“蒙天之幸,是比贵宗弟子好上许多,但真人不必再夸,本宗不是眼皮子浅的暴发户,没什么好夸耀的。”
“贱婢说什么!”南宫真人没料到她竟然没有端着主人的架子、修为低下就唾面自干,居然敢出言讥讽,大怒道。
“道友何故发怒?我家师妹只是秉承本宗一贯作风,谦虚谨慎,不愿意被过誉罢了,道友难不成还不许人家谦虚了?”杜兰真正要说话,有人冷冷的道。
“辛师姐!”众迎宾弟子见了来人,不由喜道。
“辛道友这是什么意思?你这师妹侮辱我南宫家,难不成这是极尘宗的意思?”南宫真人逼问道。
“我师妹说暴发户,关南宫家什么事?”辛眉淡淡道,“南宫道友非要说自家是暴发户,那也是你自己的事情。之前我们绝无慢待,也绝非轻视南宫家,但道友要是再胡搅蛮缠,那我们虽不至于轻视贵宗,但无视贵宗却是我能做主的了。”
“道友这是什么意思!”南宫真人色厉内荏。
“今天不是正日子,道友可以动手,我们也可以。”辛眉毫不退让,“我师妹的恩怨既然已经结下,自有她自己去了结,端看道友是不是要结下另一桩了。”言下之意,南宫真人再敢歪缠,她当场就要动手了。
南宫真人权衡了半天,两人虽然都是金丹中期,但境界相若,修为差距可能是十倍甚至更多。虽然他自诩在金丹中不是弱者,但辛眉在外久负盛名,他也不敢试试她是不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只得道,“道友也忒认真也,贵宗多年底蕴自然处处周到,是我们想岔了,罢了罢了,进去就是。”
辛眉淡淡一笑,“道友能明白这个,自然再好不过。请。”
南宫家众人悻悻进去了,还能听到身后辛眉毫不避人道,“虽说主人家该有主人家的气度,但若遇上恶客,大宗门也该有大宗门的气度,岂能一味赔笑折腰?今日我看了,全亏杜师妹硬气,否则别人知道了岂不是要笑死?纵使对方是金丹又有什么稀奇?你们谁不是金丹都看腻了的?从今往后,都给我挺直腰杆,我知道你们个个都是天之骄子,不必委曲求全!”
在场每个人都是宗门拿的出手的门面,谁还不是一身傲骨了?纵使南宫真人是个金丹期,在场每个迎宾弟子见过的金丹真人都可以用打来计量,哪里会真的怕他!只不过自家是主人,不好翻脸罢了。
听了辛眉这话,众人仿佛见了定海神针,扬眉吐气,齐声应道,“是!”
辛眉给找回了场子,杜兰真虽然心里仍有不爽,但正主都走了,她只能把这仇记下,改日再报。此时笑盈盈的对奉安堂众人道,“让各位久等了,咱们这就走吧?”
奉安堂众人见了这场纠纷,又听见辛眉疾声厉色毫不客气的嘱咐,见她此时还冷着脸立在那里,恨不得自己晚来一刻钟,避过这场风波,听她这么说,齐齐发声,“有劳杜仙子了,咱们这便走吧。”
杜兰真含着笑,仿若无事的把奉安堂的人送到落脚处,又回返山门小楼。
一进门,辛眉叫了她一声,“杜师妹,你来。”
杜兰真大概知道辛眉要做什么,也不忐忑,笑着走过去,“辛师姐找我?”
“你今天做的很好。”辛眉朝她点点头,“要不是你硬气,咱们就要被人看笑话了。”
“我还担心我是年轻气盛没分寸呢。”杜兰真笑道。
“你拿捏的很好。”辛眉道,“我们尊重客人,不是为了客人骑到我们头上来。”她打量了一下杜兰真,“今天我没给你找场子,是不是有点不爽?”
“师姐不是说了,这梁子我结下的,我自己解决。”杜兰真笑道,“实力不如人,我也没话说。”她顿了一下,冷笑道,“冤有头债有主,希望这位南宫真人活得久一点,免得我还没结丹他就死了,这一巴掌我早晚还给他。”
“还给他怎么够?”辛眉淡淡道,“起码也要加倍奉还。”
“是了,正是这个道理!”杜兰真一拍手,笑道,“我还以为师姐会劝我不要太斤斤计较小家子气。”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没道理他欺负人就是算了,我们报复回去就是斤斤计较。”辛眉挑眉道,“放心吧,你辛师姐不是那样的人。”
杜兰真大笑,“师姐够干脆!”
经过这番事,杜兰真本来因为筑基目标达成、下个境界遥遥无期而有所松懈的心又提起来了。甭管你什么出身背景、什么美貌聪敏,只要修为手段不够高,人家就能让你吃个眼前亏。归根结底,修行还是要重己身。
但这股紧迫感不同于筑基前的紧迫感。她不再是为了某个目标而修炼的。她是为了自己。
晚间杜兰真轮换休息,也并不闲着,先去云山峰再排练一遍歌舞,又去寻自家大师兄乐正初报个到。
“我听说今天有人闹了起来?”乐正初见了她,坐在案牍后面处理事务,一边问道。
“是南宫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