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星月见杜兰真言笑无忌,心知这小辈是真的毫无畏惧感,虎得不行,竟然连问幽道君的名字都有心思问一问了!
“你倒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黄星月奇异地打量了杜兰真半天,“祖师名讳虽不是秘密,但诸天万界也不是人人皆知——不是每个人都和你这般毫无敬畏之心,敢去问道君名讳的。祖师姓孟,上频下余,道号问幽。”
孟频余……
杜兰真在心里把这名字念了两遍,朝黄星月微微一笑,“知道道君名讳,我这敬畏之心才有处可奔啊!”
黄星月心道这小辈日后便知今日大言不惭是何等的无知了!她心气一平,索性也不去打击杜兰真的信心,反倒朝她笑道,“我听说一品金丹上溯大道,于金丹之上别有一门神通,唤作应地无疆,这门神通一成,便能变换虚空,咫尺天涯,不如捎我一程,咱们回去,免得你家祖师等得久了着急!”
一品金丹与别个不同,便在于黄星月所说的这门神通。应地无疆不是腾挪之术,而是虚空之术,两者有本质区别,前者再快,也只是“术”,后者却近“道”。譬如从甲地到乙地,前者即使仅仅一瞬便至,但在这一瞬间里经过了两点一线间的每一处,而后者却是直接出现在乙地,不经过其中的途径。
这样的虚空之法,即使是元婴真君,能掌握的也不多,得到阳神境界才成为人人都会的东西。
杜兰真原先对这些一无所知,仅从宗门典籍中得知二品金丹外还有传说一般的一品金丹,又从霍明玉那里得知一品金丹的来历,直到如今得了泰煞道君的传承,才知道这其中微妙。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杜兰真本来就想试试这门神通,朝黄星月轻轻点了点头,运起神通,两人便好似凭空挪移一般,转瞬出现在姚斐筠面前。
姚斐筠一怔,颇不敢信般望了杜兰真一眼,而黄星月更是不由露出异色——杜兰真初结一品金丹,刚刚获得这门神通,第一次使出,竟如此精准、如此娴熟吗?
要知道,道术与神通之间的繁琐程度与难度,不可以道里计,道术学得再快,也不代表神通就能快速上手!
唯有杜君芝与蒲艺琼两个小辈左右看不懂,不知这其中微妙,只是见杜兰真回转,齐齐松了一口气。她们虽然不算毫无城府,但放在元婴真君面前却和小孩子没什么区别,黄星月瞥了这两个小辈一眼,一时升起无语之感来,她们那表现,竟好似怕她把杜兰真给吃了似的!
杜兰真将这一切收入眼底,却视若无睹,朝黄星月笑道,“元君先前说,能助晚辈执掌泰煞宫,怎么晚辈转了一圈,只是得了一点机缘传承,却没见这泰煞宫全为晚辈号令啊?”
黄星月心里“呸”一句,“只是得了一点机缘”?这小辈看上去漂漂亮亮,脸皮倒也够厚的!黄星月再埋汰薄春雪,那也得承认人家是金仙道君,传承不凡,不下于他们问幽门下,这小辈倒好意思厚着脸皮说“只是一点机缘”!
“这泰煞宫是薄春雪的道场,本身不下于一件三劫灵宝,你不过金丹期,想执掌泰煞宫,那还差得远。”虽然心里呸呸呸,黄星月表面上还是很有元君气度的,“对于目前的你来说,日后你回了戡梧界,若是在泰煞宫与戡梧界交界处,可以直接进入泰煞宫,这里是你的主场,你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能调动一部分泰煞宫的力量。至于完全执掌……你且慢慢等着吧!”
“原来是这样。”杜兰真早便料到这一点,问黄星月这句,不过是想看看黄星月的反应罢了。
黄星月来泰煞宫必有目的,然而她一个元婴修士,既不能继承泰煞道君的传承,也不能毁去泰煞宫,来此又是为了什么呢?现在是有了杜兰真的存在,黄星月来这里好像有了意义,但若杜兰真没来呢?
盛云崎和黄星月一听到泰煞宫的存在,便答应前来相助戡梧界升格、构筑黄泉忘川,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总不能是想来泰煞宫见识见识、开开眼界吧?
杜兰真数度试探,黄星月都没有露出任何痕迹,让她无从揣测,只能疑惑。
杜兰真不敢再多试探,只能点到为止,免得黄星月察觉她的意图。
“既然你得了泰煞道君的传承,回到戡梧界后,也不必去学景霄九韶真录了,咱们极尘宗这镇宗功法是我当年写的,只能修到元婴一劫,其后便要自行摸索。有泰煞道君这传承,你在阳神前堪称一路顺遂,又有一品金丹为底蕴,想来飞升是很快的了。”姚斐筠一边说,一边叹气,活脱脱为后辈操碎了心的样子,竭力为杜兰真的选择找好处安慰自己。
杜兰真觉得自家这位祖师有一点点……老妈子?不敢想不敢想,不能对祖师不敬,她毕恭毕敬地听着姚斐筠唉声叹气,一点也没有初见时那副仙气渺渺、世外高人之感了。
“其实咱们极尘宗的功法,这些年来我琢磨琢磨,又续了一段,就是没想好什么时候给你们。现在就算给了,咱们戡梧界还未升格,拿着也没意义。算了,还是等升格之后再说吧!”
“见面即有缘,我这做祖师的总该为弟子准备个见面礼。不过我手头没什么可以给你的,干脆送你一个忠告,你要是把我这忠告记在心里、利用好了,比什么法宝灵器都受益长远!”
杜兰真洗耳恭听。
“升格这件事里,你一定不要去管什么点到为止,哪怕是瞎搅合呢?那也给我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