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真,你筑基之事如今已经传遍宗门上下了,人虽多不识你,却都知道始宁峰杜仙子惊才绝艳,百年难遇,连带着咱们杜家兄弟姐妹这些日子也脸上有光呢。”杜康适将她送出门去,笑着说道。
“不瞒六哥,我实在是侥幸。”杜兰真这些年和杜康适实在很熟了,闻言半是喜半是忧,最终轻轻叹了口气,“虽不至于说前途未卜,也可称的上疑难重重了。”
“你是说……”杜康适慢慢蹙起眉头,迟疑着,含含糊糊的问道,“莫非……筑基时有什么不妥当的……”
“那倒不是。”杜兰真毫不犹豫的摇摇头,“筑基时一切顺利,没有暗伤,没有隐患。”只是有个大麻烦留下来了。
但非要说起来,这根植筋络的灵火似乎和普通本命灵火没太大区别,至少看起来现在没什么危害,温温和和的,很是听话。
“那……”杜康适稍松了一口气,旋即又追问。
“我也不好说。”杜兰真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摇摇头,“也许是我多心了。”她实在没法把事情说出来,除非是温海蓝,或是须晨真君。
“你别想太多。”杜康适安慰道,“且放宽心,改改你这忧思过甚的性子。”
杜兰真微微一笑,“也许天生多了副心眼也未可知呢?”
“那我再等上二十年,问杜仙子讨一味七窍玲珑心来,献给药事堂,大赚一笔,放心,六哥不会忘了你那半成的。”杜康适抚掌笑道。
七窍玲珑心是一味颇为珍惜的灵草。
杜兰真闻言,终于开怀,笑着好不会算计,不如日常多些投入,如那灵丹妙药妙法良方,有一是一,都给妹妹寻来,叫我修为高歌猛进,一路走到元婴,来一个寿元长长久久,到时我长生久视,许你一味三千年份的七窍玲珑心,岂不美哉?”
“三千年,六哥的曾曾曾孙都该入土了。”杜康适大笑,“画饼虽好,难解空肠啊!”
两人一笑而过。
“我听说你想回去看看?”玩笑罢,杜康适正色问道。
“一别十三载,总该回去看看的。”杜兰真点点头,“生我养我者父母,诲我启我者师门,此两者恩情难断,不死难休。”
“莫急。”杜康适摆摆手,“咱家不讲究什么断尘缘那一套,要不老祖当初怎么就把你们寻来了呢?”
“所以?”杜兰真问道。
“当初去接你们的时候,老祖刚刚结丹,咱们家在这珠璃城也还没站稳脚跟,因此只接了你们几个过来,如今咱们也算羽翼丰满了,想把咱们杜家人都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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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次去是给燕兄壮声势的,给人做个脸面就好,不必紧张。”
“我都知道了。”杜兰真轻轻点头。她从前出宗门也不过屈指可数的几次,全都是目的明确的历练,在宗门内也多半埋头苦修,没经历过这种修士间的交际往来,杜康适怕她露怯,杜兰真自己也有点怵,她怕一不小心倒叫人觉得她高傲,目中无人。“我没听过这游鱼轩、落星派的名字。”
“这也正常。”杜康适耐心的介绍道,“这两个门派与咱们极尘宗不好比。落星派门第稍高些,有十几位金丹真人,又搭上了昇阳宗的路子,这些年有腾飞相。游鱼轩就差些了,曾经也算是和落星派一个档次上的,这些年没落了,就两位金丹真人苦苦支撑着,故而燕兄当年唯恐唐突佳人。”
杜兰真没什么阅历,但在内门混得还算熟,对这些宗门内的地位了然于心。很多所谓真人真君门下,一生可能没见过师尊几面,譬如她自己,不正是十几载来仍与须晨真君如初见般疏离吗?
不过她心里有数,等须晨真君访友归来,听得她已经筑基的消息,师徒间的关系会变得亲密很多。
“修士成道侣之礼是怎么个流程?”
“这就要看成约双方的意思,是不拘礼法的,还是遵循古礼的。想繁琐,一次可以筹办三千六百次日升月落,要简便,一揖可成。”杜康适说到这,说不下去了,“不过你问错人了,六哥这个半点不懂的。”
“是我莽撞了。”杜兰真恍然,旋即打趣道,“怎么,我极尘宗上下师姐妹如云,没一个入得六哥法眼吗?”当今修真界主流从未推崇过绝情断爱,结为道侣是很常见的事情,修真界的分分合合也是修道途中难得的一大看点,除了极少数极端的修士,大家都不排斥找个相互扶持的人一同走下去。
“这是怎么说的?”杜康适连连摆手,“我对师姐妹们敬之爱之,绝无此心,我自家事自家知道,还是别委屈好姑娘了。”
“六哥这就是妄自菲薄了。”杜兰真淡淡的笑了一下,却没再说下去,另起话头,“六哥可曾听过明烛介丘这个地方吗?”
她忽然转变话题,杜康适颇有些愣了一下,思索了一会,摇摇头,“未曾听过。这是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杜兰真若有所思的说道。明烛介丘这个地名是当时扶以澜告诉她的,让她日后去找她,似乎很是笃定她们会有相似的情感,以至于她会和扶以澜产生共鸣,即使完全是陌路人也会去找她的地步。
杜兰真虽然对此敬谢不敏,但一想到还是有几分好奇。联想到扶以澜杀了祖康却能免于祖康背后势力的追杀——据她所知,扶以澜和扶家已经断了关系了,那么现在又是谁在护着她呢?
想想扶以澜当初未必不是天之骄女,只是因为一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