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蛊乡的天微微晴了。
床单上,一朵红梅格外刺眼。
“头好痛”
墨鲤头昏脑胀的起身,却见昨夜相互缠绵着入睡的人儿早已不见了踪影。
那是一个多么俊美的男子,刀刻般精致的五官,高大健硕地身形,他是那样妖冶,与梦中那模糊不清的白衣男子截然不同
脑海中忽而回忆起他昨日的话。
那人说自己是他的妻,还说自己是什么巫蛊仙族的主母
如此一来,
她是巫蛊仙族的主母,
那昨夜的人就是巫蛊仙族的祖老了?
“可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呢?”
墨鲤拍了拍脑袋,她想了一会儿,依旧什么都想不起来。
虽然,自己的身世,从前的事情她都忘得差不多了
“罢了罢了”
她这人一向不爱动脑子,而且心比一般人都大,对于过去的事,她才不会过分纠结。
只是那记忆中忽隐忽现的白衣男子,是何人?
如今的蛊乡已是到了阴雨连绵的三月,大殿外下起毛毛细雨,青灰色的天空偶尔有阳光从云底透过,好似一幅浓厚的水墨画。
“主母”
天下第一诡殿的大门被一个小男仆莽撞地推开,只见那小男仆身着一身纯白的衣裳,他看到墨鲤后,忙得低下了头,白嫩的脸颊上泛起一抹羞涩的粉红。
“你是?”奇怪,为何眼前人明明不认识,却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可就是想不起来了
可是,眼前这个小男仆虽衣着白衫,身形却不似她记忆中那人身体修长,明显是矮了一些
“也不是他”
墨鲤懊恼地拍了拍后脑勺,心里不断的抱怨着自己为啥长了个记性这么差的脑子。
“主母,我是您的贴身侍卫墨梅卿啊,您不记得了吗?”贴身侍卫
墨鲤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怪不得他可以如此轻车熟路地找到天下第一诡殿的入口,看来这个侍卫是她生前比较信任的人了。
“嗯,你找我何事?”
墨梅卿狐疑地看了一眼满脸茫然的墨鲤,心中道,今日的主母是怎么了,看起来怎么怪怪的。
墨梅卿本以为,他那日在绛神的逼迫下杀死了生生,主母会降罪于他,但是今日主母非但没有责备他,反而还一脸平静,真是好生奇怪。
“那个”
“主母,我观天象,今日是个炼蛊的好时节,我想和您一起去花海炼蛊”
墨梅卿满脸愧疚地低下头。
其实,今日哪里是什么炼蛊的好时节,只不过是他心中有愧,想要再为墨鲤炼出一个蛊王来弥补罢了。
“炼蛊”墨鲤挠了挠头,什么是炼蛊?
她还是什么也记不起来。
见墨鲤一直也不回应他,墨梅卿有些困惑,他本想向从前那样直接抓起墨鲤的手,带她直奔花海的,可是顾及到颈部那凶猛的咒蝎,他便收回了手。
如今的天下第一诡殿,不再是那个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净土了。
墨梅卿毕恭毕敬道。
“主母,请随我来!”眼前的少年目光执着,墨鲤见他如此恳切,虽不知道他如此这般是为何,但好歹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好。”
外美丽,雨过天晴后的空气十分温润,巨大的彩虹宛若一道桥,架在花海五颜六色的草地之上,若不是巫蛊仙族的人,肯定认为这是一片美丽的世外桃源。
唯有族人们知道,这美丽的外表下隐藏的是天下奇毒。
“师傅当心”
墨鲤一不小心踩到一条小蛇,墨梅卿便一掌将那小蛇拍扁扔到背篓里。
就这样,很快的墨梅卿身后的背篓里毒物堆的就像小山一样高了。
“师傅,您当心脚下”
眼看师徒二人已经围着整个花海走了大半圈,墨鲤的背篓里盛满了各种珍奇的花卉,而墨梅卿的背篓里则盛满了毒物。
“你装这么多毒物做什么?”
墨鲤随手摘来一朵雏菊,那雏菊洁白无瑕的,甚是好看。
“不是说要炼蛊吗”
墨梅卿小心翼翼地问道。
“哦”
墨鲤光顾着菜花了,似乎早已将炼蛊的事抛之脑后。
二人又走了一会儿。
”我饿了。”
“呃”
墨梅卿看了一眼天色,只见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夕阳把整个花海染的通红。“我想吃饭了。”
墨鲤捂着咕咕直叫的肚子。
“好。”
于是乎,师徒二人就这样飞回了天下第一诡殿。
墨梅卿将背篓里的毒物尽数放进一口大缸里,而墨鲤则心不在焉地插着花,还暗暗抱怨墨梅卿为什么不快点给她做好吃的饭。
“主母”
墨梅卿无奈的笑笑,自他中了咒蝎以后,主母似乎变得比以前更任性了一些,更加像一个小孩子了。
目光触及到自己颈部那只凶猛无比的咒蝎,墨梅卿的心中满是愤怒,也不知道那日蛊仙祖老究竟对主母做了什么,竟让她变成如此模样。
“您有空多关注关注这口缸里的蛊物,我这就马上去为您备饭。”
墨梅卿可不能让墨鲤饿着了,毕竟墨鲤对他恩重如山。
看着墨梅卿极快的走进了小厨房,墨鲤那双刚才还充满了迷惘的大眼睛瞬间恢复了昔日的锐利。
火红的夕阳照耀在清冷无人的天下第一诡殿内,墨鲤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心说没想到自己的宫殿还真是不错,又好又大,而且还没那么多丫鬟婆子需要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