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州弟子结伴而来,自信满满,岂料开局连折两阵,心中遭受的打击可想而知。有人沮丧气馁,亦有人遇挫愈勇。卢俊星主动请缨道:“师父,第三阵让我上吧!”黄潜眼中露出嘉许之色,叮嘱道:“上阵莫管成败,放手施为!”卢俊星点头应是,提起青龙大刀,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
阶州派出的乃是邱健,刀斧同修的武者。
卢俊星国字脸,浓眉星目,相貌堂堂,身材十分高大,甚至比罗正阳都高出一拳,手持一杆寒光闪闪的青龙刀,犹如古之名将威风赫赫,卖相之佳少有人及。
邱健相貌平凡,身材中等,但四肢格外强健有力,手握横刀,腰间斜插着一柄手斧,出列时步履沉稳,目光锐利。
卢俊星性如烈火,扬刀斜指对手,喝道:“记住了,吾乃卢俊星!”
邱健冷冷道:“阶州邱健,请!”
“好!”
卢俊星双手挥舞大刀跨步上前,刀刃划过最高点,刷的当胸狠狠劈去,仿佛开山裂石,刀光闪耀直刺人眼。青龙刀又长又重,原是马上武将用于冲锋陷阵的利器,舞动开时杀伤面积极大,挡者披靡,在诸般兵器中属于极为霸道那一类。卢俊星身高臂长,双臂灌注内劲,不需要借助奔马之势也能发挥出刀法威力。
这一刀力道极大,杀气凛然,果有几分在千军万马中冲杀的无敌气概。
杀气无形,却能感知。能在招式中释放杀气,说明他定然杀过人,见过血,有过实战磨砺的经验,否则不可能有杀气迸发。为练好刀法,卢俊星显然吃过足够多的苦头,熬过不知多少回生死危局。
所有人都能看出,刀式中蕴藏的杀气乃自然流露,毋需刻意激发,配合上那一往无前的气势,令招式的威力激增数倍。
刀风狂卷,刀气刺骨。邱健自不会傻乎乎站在原地任人劈砍,足尖轻弹,犹如一缕轻烟闪过。
当!刀刃无情劈落地面,火星乱溅,划开一道近丈长的刀痕。若是被如此猛烈的一刀斩中,下场不想可知。
不待对手变招,邱健一退即进,窥准空档挥刀便斩,刀式轻灵迅捷,取的是卢俊星右手手臂。卢俊星收臂回刀,大刀自地面跳起,横扫对手双足。叮的一声响,邱健以刀尖下刺,刺中青龙刀的刀面,整个人借力凌空跃起,反手一刀削去。卢俊星反应也是不慢,错步侧身,刀杆化作长棍,当的格开这凶险一刀。
一个刀长势沉,举手投足杀气萦绕,一个快刀如风,身法灵巧百变,当真是将遇良才,棋逢对手。只见两团刀光在场中忽聚忽散,你进我退,偶有火星飞溅四射,叮叮当当声不绝于耳。
卢俊星越战越勇,刀法彻底施展开来,寒光如幕,刀气充塞,身周三丈之内几乎水泼不进。
邱健的单刀相对而言太短,根本没办法威胁到对手,虽仗着身法出色闪躲腾挪,但已被迫转为守势,情势岌岌可危。
霍镇当然不能眼看弟子受伤落败,主动扬声道:“这一场是我们输了,不用再比了!”
场中两人随即停手分开。邱健神色如常,没有半分战败后的沮丧,刀尖下垂,左掌虚搭,道:“卢师兄刀法高明,邱某佩服!”卢俊星哈哈一笑,道:“我占了兵器之利,胜了也不足称道。承让了!”
第四阵亦是最后一阵,由马飚对郭霆。这郭霆正是昨日险些跟傅惊涛等人起冲突的那位白衣少年,出身凤州,精擅剑术,英俊非凡,隐约透出几分傲气。
两人下场站定。
郭霆抬眼一扫马飚手中的双刀,冷笑道:“你知否我大师兄乃刀术天才?我日日跟他交手切磋,如今最不俱对手施展刀法。你若换别的兵器出战,或许还有战平的机会。”
马飚心性阴沉,可不是轻易被激怒的主,淡淡道:“既然郭师弟如此自信,不妨空手对双刀好了。”
郭霆眉毛一挑,嗤笑道:“若是马师兄怕了我的剑,尽管明言!”
马飚失笑道:“你有何德何能,竟让我感到害怕?”身形忽动,毫无征兆地纵身猛扑,双刀一上一下交叉挥劈,招式狠辣,不像是在同门切磋,倒像是在生死厮杀。
郭霆脸上青气一闪,撤步拔剑,白光闪耀过处,当当两声巨响,准确地挑开劈来的刀刃,剑光回旋不停,直取对手中路。
双刀急封,连环怒斩。
叮叮叮!
但闻长剑刺中刀身的声音密如珠雨,急促连绵,中间竟无一刻停顿。
马飚竭力挥刀抵御,无奈对手的剑速太快,且每一剑都刺中刀式薄弱之处,令他的刀法始终无法连贯发挥,真气郁积,难受得几欲吐血。除非他拼着受伤的代价欺身近前,打断对手的快剑节奏,不然难以改变被动的局面。
郭霆连刺数十剑,蓦地变刺为削,长剑在半空轻巧地划个半弧,忽然朝马飚左手削去。这一下变招极其突兀,仿佛奇峰突起,让人不禁拍案叫绝。
剑刃削来,马飚猝不及防,左手刀依然习惯性封挡敌剑疾刺,却拦截不到任何东西,慌忙沉臂后闪。
但见剑光追去,血珠溅射,钢刀脱手当啷坠地。
马一鸣霍然立起,铁青着脸道:“我们认输!”
马飚羞愧难当,回刀入鞘,捂住左臂的伤口灰溜溜地返回阵中。郭霆傲然一笑,举目望向阶州众弟子,屈指一弹剑身,朗声道:“与马师兄一战意犹未尽,敢请傅惊涛傅师兄再战一回如何?”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来,傅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