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浑河的一处堤坝旁,赵泽独自一人站在那里,看着潺潺的河水发呆。
这已经是赵泽的习惯了,每年的八月十五,无论赵泽在哪里,这一时间都会找一个有水源的地方。
因为这一天是他前一个孩子的忌日。
在赵泽的心里,始终都没有将这个孩子忘记。
在盛京这边有一个说法,意外死亡或者是被人谋害的,都叫做横死。
这类人是入不得族谱的,而且跟这人有关系的,一切物品家里人都不能留。
所以在当时赵泽是下了多么大的决心,才将一整屋有关孩子的物品,全部扔掉变卖。
而且孩子还不能有坟地,赵泽只能托人,将孩子的骨灰,撒在了面前的这条浑河中。
此时面前插着的三根香烟,已经燃烧到了尽头。
赵泽他心里现在仍然对这个孩子有着很大的愧疚。
摇曳的风将燃尽的烟灰吹散,同时也吹散了赵泽心中的忧伤。
“爸爸走了,过些日子再来看你。还要告诉你一个消息,你即将有一个弟弟或者是妹妹了。
等他大了一些,我会带着他一起来看你的。”赵泽只言自语的说道。
堤坝上的风很大,此刻已经将赵泽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
赵泽又在原地站了几分钟,然后转过身,默默的走上了堤坝。
走到了沿河的公路边,赵泽的车就停在那里。
在车旁边,还站着另外一个女人,这个人便是焦爱兰。
焦爱兰不知道赵泽来这里干什么,但是也能看出来,赵泽好像是在河边祭奠着某个人。
而且赵泽现在的脸上还挂有着淡淡的泪痕。
焦爱兰看见赵泽从堤坝那边走过来,急忙拉开了车门等候在车旁。
赵泽这时已经走了过来,抬头看见焦爱兰就站在车门旁,于是勉强地朝她挤出了一丝笑容。
“我们是要走了吗?”焦爱兰问道。
赵泽又朝着焦爱兰点了点头,然后坐上了车,将车门关上。
焦爱兰也从副驾驶那一边坐了过来,看着脸上仍然冷静的赵泽。
“我们接下来去哪?”
“今天是八月十五,你难道不会自己家吗?”赵泽问道。
焦爱兰耸了耸肩膀,笑着说道:“一共就放了三天假,我回家后也没什么意思,所以这个八月十五我就不回去了。”
“你这样做不对,八月十五中秋节,都是家家团聚的日子,你应该回家去看看你的父母。
更何况这几天我也不可能过来陪你,所以我还是建议你回家去吧!
自己一个人在家,你也没有意思啊!听我的话,还是回家去看看吧!
你不想父母,可是父母还是会想着你。
你来这边工作已经很久了,估计你都没有去,回家看看父母吧?”赵泽没有发动机车,侧过头看向了焦爱兰。
焦爱兰同样也看着赵泽,两人对视了一会儿,焦爱兰说道。
“那好吧,现在送我去火车站,我买了票就可以走。”
“嗯,这样才对。”赵泽说完了这句话,发动汽车。
浑河离火车站还是有很远的一段距离,不过八月十五已经被列为了法定节假日,所以这时候路上的车并不是很多。
“你先拿手机看看有没有票吧!如果选准了马上买票吧,这个期间也算是一个火车的小高峰。
如果你不事先预定买票,我估计等你要坐上车,都已经是晚上了。”
听着赵泽的建议,焦爱兰拿出了手机,开始翻看着。
“票倒是有几张,不过就是不知道现在时间来不来的急?”
“几点的火车?”
“还有半个小时火车就要开了。”
赵泽没有说话,脚踩的车门,此刻已经把车速开到了每小时100公里。
当赵泽的车看到了盛京火车站,焦爱兰所说的发车时间,还剩下不到15分钟。
“那我走啦!”
“行了,赶紧走吧,再不走你可真的来不及了。”
焦爱兰这时将头凑到了赵泽的脸庞,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那我走了,你开车慢一点,刚才都没说你,你的车开的真是有点快。”
赵泽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就让人下了车走进了站台。
赵泽让车窗降下,然后从旁边拿出来一包烟,点上了一根。
正当赵泽坐在车里抽烟的时候,电话的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来电话的是赵洋。
赵洋:哥,你和嫂子什么时候回爸家?
赵泽:你现在到爸妈家了吗?
赵洋:我和青霞马上就到了,现在正在路上。
赵泽:那你们先去,我现在就回家接你嫂子,我现在在外面。
赵洋:那好,你赶紧的啊。
赵泽:知道了。
赵泽挂断了电话,然后抬起手腕又看了看时间。
很多年了,赵泽都已经好久没有过八月十五了。
想着刚才自己劝说焦爱兰的那些话,赵泽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人常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可是刚才自己还劝说着焦爱兰回家。
这会儿他都不积极去父母家了,感觉自己真的有点不像话了。
可是今天的日子,也是让赵泽最厌恶的一个日期,他是真的不想过这个节。
可是这个日子自己不去还不是回事,以前是因为赵泽长期不在盛京,所以赵泽把这段这个节日给忘记了。
赵泽将抽到头的烟杆,在烟灰缸里捻灭,然后又拿起了自己的手机。
赵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