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眯眼望着她。
那深邃的目光，似要穿透她的灵魂一般。
“非得我退出猎鹰，你才肯跟着我么？”
徐笙的身体一颤，紧抿着唇满脸倔强的望着他，沉声道：“我不想我未来的丈夫，我孩子的父亲过那种刀口舔血的生活，这是我的原则，如果你无法从猎鹰脱身，那，咱们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吧。”
惊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手掌撑着桌面，倾身凑到她面前，低沉着磁性嗓音道：“在这世上，无人能让我背弃猎鹰，包括你，徐笙，我若忘恩负义做个叛徒，你可还会将自己的一生交给我？”
徐笙沉默着。
是啊，如果他背弃了赋予他一切的猎鹰，她可还会将自己的余生交到他手里？
一个为了女人而放弃忠义二字的男人，真的值得托付终身么？
“是我奢望太多了，惊蛰，我明白你的立场，也请你理解我，我父母就我这么一个女儿，我不想让他们为我担惊受怕，或许咱们的缘分不够吧，所以才会陷入这天人交战的两难之境，算了，咱们也别去挑战宿命了，彼此在岁月里珍重吧。”
话落，她起身朝门口走去。
“给我一点时间。”
身后响起了惊蛰幽冷的声音。
她下意识顿住了脚步，不过并没有回头。
惊蛰静静地望着她单薄瘦弱的背影，一字一顿道：“我需要一点时间做决定，徐笙，你能否给我这个时间？”
徐笙苦涩一笑。
她这是在逼他做一个不忠不义之人么？
这样一份厚重，她承受不起。
“正如你说的那样，如果你背弃了猎鹰，我怕是不敢将自己的终身交给你，一个男人，如果连忠义都能舍弃，试问他还有什么不能舍的？”
惊蛰的眉心蹙成了川字，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那他到底该如何选择？
“徐笙，你压根就没想过要跟着我对不对？”
徐笙在原地静默了片刻后，一声不吭的迈开步子。
有时候沉默就是默认。
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之前，或许还有期许，可，父亲提出让他脱离猎鹰的那一瞬间，她想明白了。
不能让父亲操心，也不能让他为难，唯一的法子就是，彻底斩断这一段纠葛。
其实，她从未想过让他退出猎鹰，哪怕厉夫人在她面前有意无意的表露出盼子回归的心切，她依旧没有想过要帮助她劝他脱离猎鹰。
是猎鹰成就了他，让他能够站在权利巅峰俯瞰众生，如果他离开了那个地方，就等于折了他的双翼。
真正爱他，便不该如此逼他。
她想通了，所以今日过来见他最后一面。
走到门口后，她再次顿住步子，回头看了他一眼，眸光暗淡无色，缓缓吐出一个字，“对！”
惊蛰没有阻拦，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后，缓缓垂下了头。
她的心不在他身上，拦又有何用？？
不过是让她为难罢了。
“祝你余生安乐吧。”他低低呢喃。
再抬头之时，脸上所有的情绪全部隐退，恢复了一贯的冷漠，又变成了那个无欲则刚的猎鹰四大理事之首的惊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