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寄回到莫高窟停好车,正准备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张小卯突然跑过来神秘兮兮的跟他说:“关老师,陈老师好像快要离开这里了。”
他立马蹙眉:“谁跟你说的。”
陈琼四月底来的莫高窟,要来采风四个月,怎么也要八月底才离开。
“陈老师自己说的啊。”张小卯被关寄这一声带着呵斥的话吓到了,脚下一直在动,离得更远,“她来食堂吃饭的时候,整个人好像都很高兴,我从来没见过她那么高兴,所以就好奇的问了下,她说很快就要离开莫高窟回北京去了。”
……
关寄一言不发,阴郁在从四面八方笼罩着他。
张小卯也不敢继续再说下去,更不敢说陈琼看起来是真的为要离开这里而感到很开心的样子,挥挥手就赶紧趁机溜走了。
站在食堂门口的关寄没心思再往前走半走,忍着燥意转身离开了,刚回到宿舍就立马跑去洗澡,将将把前面那股情绪压下去。
在出卫生间的刹那,那一股情绪又在他心里翻腾起来,不停的叫嚣着挑衅他,如果这一次还抓不住,他们之间就会彻底成为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每一个字都让他暴躁。
踱步到阳台,吹着夜里莫高窟的风冷静下来后,拨了个电话出去。
“你这小子也知道给我打电话了啊。”电话过了大约三十秒才被人接起,笑骂声先声夺人,“过年打电话催了下你赶紧结婚生孩子而已,好家伙,直接大半年不跟我联系。”
尽管现在没有任何心情笑,但关寄还是习惯性的发出几声笑来应对那头的笑骂:“二叔,我这段日子忙,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崩跟我这个小辈计较了。”
“行,那赶紧回来接管你爸留下的生意,管了十多年,我可没那个闲心再管了,还你了事。”关忠国用食指划拉着平板电脑,对这个侄子也是没人拿他有办法,懂得人情世故,做事待人圆润周到,绝对是块做生意的好料子,偏偏学他那个大嫂跑去了西北。
他大哥留下来的生意也只能他这个弟弟来帮忙管,在关寄成年那年就想还回去了的。
“二叔,那是我爸的生意,不也就是关家的生意,说什么还。”关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而且您要投资剧院演出,不也需要本钱,您好好管着吧。”
关家这个二叔年轻的时候是个导演,五十岁那年正式不拍戏,迷上了看剧院演出,只要是关于传统文化的都热衷,后面管理关家大房的生意赚了大钱,开始大力投资这方面的项目,致力于宣扬传统文化。
关寄从没怪过,倒是支持。
一来这是关忠国自己凭本事把生意扩大到了比他爸那时候更大的规模,钱也是翻了筋斗云的在赚,二来保护宣传中国的传统文化更是好事。
以后的子孙后代总得知道中国文化有哪些,都是些什么。
关忠国无奈的叹了口气,每次关寄就是用这个话来堵他,一堵一个准:“赶紧说,打电话是不是有事情求呢。”
“想让您帮忙打听个人。”关寄也收起了笑,严肃起来,“在舞剧的专业剧院演出那边,有没有年龄大于三十岁但没超过三十五岁的舞蹈演员,工作单位在国剧院,最近刚结婚了的。”
能被陈琼称作前辈的,必然是有一定的名气或是资历,也肯定是从事专业演出,她几乎不是演出就是在练舞,娱乐休闲几乎为零,肯定不会出去认识其他单位的人,年龄方面也绝对要大于三十岁,戏剧界这一行并不是人人都是“陈琼”,但不会超过三十五岁。
因为陈琼不喜欢大她很多的,不喜欢比她小的,更不喜欢和她同龄的。
他这个年纪配陈琼才刚刚好。
“这是干嘛?”关忠国一下就警惕了起来,把平板扔到一边去了,严阵以待,“你爸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啊,你爸不在了都。”
意思就是没办法再给你生弟弟和妹妹了,香火靠你撑着。
关寄抓了抓还湿着的头发:“是为了我喜欢的丫头。”
“你帮你喜欢的女人打听别的男人?”关忠国更炸了,“关寄你是不是换了个脑子,以前多精明一人,算计我的时候,脑子可清楚了。”
关寄痞气的一笑,在这黑夜里很像个高中时候的不良少年,喜欢的人,想尽办法也要是自己的:“二叔,我是准备把人抢过来,但她说自己有喜欢的人,打听一下对手而已,您要不愿意就算了。”
关忠国立马“欸欸欸”的出声阻止关寄挂电话:“知道了,等着收消息吧,今年过年带回来瞧瞧是哪个丫头入了你这尊佛的眼。”
“今年我回不去。”
关寄知道关忠国这些年是在戏剧界吃开了的,人脉路子广的很,也不担心得不到消息。
“你奶奶又要更不待见你了啊。”
关寄摸了摸下巴,他那个奶奶一直不喜欢他待在这里,当年他妈把他接过来敦煌的时候,他奶奶还吵了一架,但耐不住是亲妈接自己的孩子,孩子跟父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先前他寒暑假一直待在莫高窟,老人家就已经有些不乐意了,大概是觉得他还没毕业,一切都没定也就没着急。
等他毕业后彻底扎根敦煌后,老人家就开始着急了,一直在埋怨,刚开始不停的说是他母亲的错,因为她那个当妈的来了西北不管不顾家里面,没好好照顾他爸,才让他爸人到中年就没了,最近两年换了说辞,已经开始说死了都还要勾她孙子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