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很不舒服?”关寄买了瓶水回来,见靠着栏杆在缓神的陈琼全身依旧无力,好像随便扔一颗小石子就能让她瘫在地上,眉头本来已经散去的担忧又加浓了,这要是刚来就出事,他也不好跟赵院长那边交差,拧开瓶盖后,才把水递了过去,“喝点水缓缓。”
陈琼伸手去接,刚拿到手里就仰头喝了起来,因为喝的急,水从嘴角溜了出来,顺着抬起的下颚一路滑过那一截白皙又长的天鹅颈,最终从锁骨处滑入了红裙之下的皮肤。
关寄意识到自己在看什么后,红了耳根子,赶紧移开视线。
“谢…谢谢你。”陈琼喝完了一整瓶五百毫升的矿泉水,伸手擦了擦嘴角的水,整个人喘着粗气,眼睛的聚焦也恢复了。
关寄打量着眼前的人,想到前面在九层楼里的那一幕:“你有巨物恐惧症?”
陈琼摇头,第一次看到自由女神像的时候也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她抬头望了眼已经升起来的太阳,旋即吐了口气:“大概是刚来到这里,身体各方面都还没有适应过来,在看到这么大的佛像后,因为对大脑和眼球的冲击太大,所以状况就明显了起来。”
休息了一会后,关寄不知道去哪里拿了两件棉服和两个特制的冷光灯,带陈琼去了莫高窟南端看其他洞窟,但陈琼无意中从关寄的口中知道弥勒佛也是大乘佛教中的“未来佛”,是世尊释迦牟尼佛的继任者,马上掉头跑到了九层楼前面的三个大香炉前,买了几支香敬上。
倚着石窟二层石头栏杆的关寄抱胸看着陈琼,视线一直追随到陈琼再次上来,他放下双手,笑着问道:“信佛?”
陈琼楞了片刻,摇了摇头:“我不是宗教徒,所以谈不上是信仰,只是愿意去接触这些有意思的宗教文化,有时候他们能让我静下心看清很多,来到这佛教圣地,我自然也会有敬畏之心,朝这里的诸佛菩萨罗汉上几柱香,向他们拜一拜,顺便求个庇佑。”
说到最后几个字,陈琼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浅浅一笑。
关寄低头分着手上两件棉服的码数,嘴角溜出来了一丝笑意,有时候没有宗教信仰才是最高的信仰,拘泥于一家之长,在成了生活困兽,没了出路的时候反倒困住了自己,到哪个山头就要唱哪支歌。
他还是忍不住要吐槽:“心都不诚,谁乐意来庇佑你。”
陈琼看过去:“谁说我心不诚?”
关寄抬眼,把手上其中一件棉服扔给了陈琼:“都不信人家,还诚?”
“我信那些佛理。”陈琼接过棉服,白了一眼,“你只是喜欢一个人写的书、说的话,难道你就必须要为此对那个人俯首称臣吗?”
“辩不过你。”关寄笑了声,他本就只是想给陈琼心里添点堵,才违心的驳了句,瞧陈琼的棉服还拿在手上,使了个眼色,“穿上,窟里气温低。”
陈琼乖乖的把肥大的棉服往身上套,穿上后倒有了几分小鸟依人的感觉,那争论的眼神也显得柔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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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太阳不再烈,游客也到了最多的时刻。
陈琼站在石窟二层环视了一圈周围,这里因为防风沙化而种植了很多的树,天上几乎没有云,整片的蓝侵蚀了天空,空气也比北京那些大城市要好上很多,当她把视线下移就看见了在下面招手让她往下走的关寄,她心里的疑虑也越来越重。
关寄看了眼陈琼:“我等下直接进洞窟做修复,你自己能回去吧?”
陈琼点头,接着关寄的话好奇的往下问:“你平日里抹防晒霜吗?”
“什么防晒霜?”关寄被问得云里雾里。
陈琼盯着关寄看了很久,最后蹦出一句:“你在这里工作了几年?”
关寄紧绷的神经一下就松了下来,没具体说几年,只是戏谑道:“大学毕业那年来的。”
因为那年陈琼跟他分手没多久,他就毕业来了敦煌扎根。
“那为什么你还没有变…黑。”一门心思在这个问题上的陈琼低着声音问了句。
关寄的脸瞬间就黑了,多少防晒霜都补不回来的黑,嗤笑一声:“你倒是挺希望?”
陈琼急忙摇头,为自己辩解:“你每天都在戈壁滩上工作。”
关寄朝陈琼的脸颊伸出手,吓得陈琼立马紧闭上双眼,他转道在陈琼耳边打了个响亮的响指:“丢掉你那些刻板印象。”
说完就迈腿走了。
陈琼睁开眼,看见眼前没人,转头去寻,寻到后赶紧跟了上去。
“上个世纪那些来敦煌‘开荒’的前辈每天清理洞窟里的积沙,为了保护莫高窟不继续被风沙侵蚀,又尝试在周围种树治沙,那时候住的也是没有水电网的土坯房,因为敦煌的水碱性很强,用来洗头去污的都是洗衣粉。”
关寄拧开矿泉水瓶子,仰头喝了口,继续说着,“那一辈的人把莫高窟建设保护了起来,那时候他们来这一两年后的模样确实跟老农民差不多,不过现在国家已经给了我们这些人最好的条件来保护敦煌,已经不像以前那么艰苦,我们要做的就只是每天蹲在窟里对那些千年艺术做修复保护。”
陈琼想到了父亲今年过年在回忆母亲的时候,跟自己说过的一件儿时趣事,那时候她四岁,李纯华从敦煌回去看她,她因为认不得眼前完全变了样的李纯华而大哭大闹,李纯华立马去找邻居姆妈帮忙化了人生中第一个妆,她才认得眼前的人是谁。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