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结婚。”
陈琼怔楞住,拿出手机:“我要告诉警.察叔叔,你骗婚。”
“你要有那么好骗就好了。”关寄恶狠狠的捏了下手里握的指尖,就没有比她更精的人了。
她盯着被男人报复性掐住的指腹,心里十分快意:“我没听错的话,你这是在夸我吧。”
“嗯,夸你。”
关寄没多大的反应,扔掉用过的棉签,拧紧碘酒瓶盖,又把小药袋递给陈琼,捡起车座上的棉衣也直接扔到陈琼怀里,随后关好车门径直离开了。
陈琼一个猝不及防,身子小幅度的往后仰,稳好身形后,边嘀咕边收拾被扔过来的东西,准备跟上去的时候,前面走掉的关寄又回头气势汹汹的说了句“这几天别去找乐乐和那些猫玩,不然真得狂犬病死了,给我们这的猫狗招黑”。
乐乐是一只白色的狗,莫高窟的红人,也是这一方的“小霸王”,每天都要到莫高窟巡视一遍。
她舒心一笑,不再快着步伐跟上去,而是慢悠悠的走在后面,到了后头,这两人不知怎么的并肩走在了一起。
路过研究院门口的时候,陈琼看到刚回来没几天的赵院长站在不远处的地方,像是在等着什么人来,能让赵院长亲自出来接待的人…难道是有什么重要的人来?
比如…那位大大?
那应该更隆重,并且需要提前做准备,院里的人都会收到通知才是。
仅仅十几秒钟的时间,一位老人被小辈搀扶着从远处走过来,脸上满是欣悦,眼睛也忍不住的到处看,似乎怎么也看不够,哪里都是好看的。
赵院长也立马笑着迎了上去,相谈甚欢。
“这位是院里的老师傅,1966年来的莫高窟。”因为没时间吃早饭,所以关寄到食堂拿了几个充饥的包子和白面馒头,又把食堂仅剩的两个肉包子递给了陈琼,“本来是西湖人士,但他这些年一心扑在修复壁画上,结过一次婚离了,他妻子受不了莫高窟的艰苦环境,一辈子无儿无女,前几年退休,院里领导考虑到他的情况,有心要好好安置。”
陈琼接过肉,但也只拿了一个,低头吹了吹还有些烫的面食:“为保护中国文化做了大贡献的人是该要好好安置。”
关寄见状,把手里专门顺上的食品纸袋拿给陈琼,剩余的那个大肉包子也装了进去。
“我手油都油了。”陈琼举起一只手给关寄看,五指的指腹被裹得油亮亮,这种肉包子的油大多还是猪肉馅渗透出来的动物油脂,十分腻手。
早不给她!
她没接:“你吃吧,早饭不吃容易有胃病。”
胃病太折磨人,所以这两年来她就算是忙到脚不沾地,也要抽时间调理肠胃,三餐按时吃,哪怕不能及时吃,也会少食多餐,经常备一些填肚子的在身边,比如那些饼干。
“从食堂过来的路上吃了。”吃了几个馒头,他食量本身也不大,足以饱腹。
陈琼嚼了嚼嘴里的,带着烫气开口:“后面研究院怎么把那位老师傅怎么安置的?”
“老人家自个儿不想回杭州过诗情画意的日子,在敦煌待了一辈子,实在舍不下这里,说比起杭州,莫高窟更像他的家乡。”关寄把纸袋拎在手吃掉一半的陈琼,“所在就在市里的住宅楼里给他老人家安排了住处,不过老人家也是闲不住的性子,隔三岔五会过来莫高窟看一看。”
看了五十多年,还像第一次看那样,满眼新奇和雀跃。
是看初恋的眼神。
心里想完一通的陈琼把手里最后一口肉包吃完,然后笑嘻嘻的跟关寄讨要纸袋里的那个。
早知这个女人是懒得自己拎的关寄,满脸无奈把纸袋递过去:“今天赵院长刚好有空,所以准备带老人家去院里新置办的几个地方看看,大多都是一些高科技的东西。”
“老师傅这辈子过得很有价值。”
陈琼咽下嘴里那口掺杂着一点面皮的肉馅:“国家和院里对他们也好,没有寒人心。”
中途到买了瓶水喝的关寄听完这两句话,面露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