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英女听说是骆宾王,急忙赶过来,喊道:“骆大哥,你快醒醒,你怎么在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梅傲霜道:“英女、鄢云,你们让开,让我看看他是死是活?”
鄢云道:“我见他有呼吸脉搏,只是晕过去了。梅前辈,你快想办法将他弄醒吧。我们也好知道,他与徐敬猷将军在一起,为什么只有他一人逃出来?”
梅傲霜走到倒地晕厥的骆宾王身边,见骆宾王并无外伤,然而脸色苍白,嘴唇皲裂,看来是走了很远的路程,过度累乏,加上没有进食进水,才导致晕厥,于是对众人道:“他只是饥饿口渴,才晕了过去,先给他喂点水进去再说吧。”
韩英女闻言,急忙找来半壶水,递给梅傲霜,道:“虽然我们只剩下这些水了,但现在救骆大哥要紧,还是先给他喝吧。”梅傲霜点点头,将水慢慢倒入骆宾王口中,过了一会儿,骆宾王果然醒了过来。
韩英女大喜道:“骆大哥,你终于醒了,你还认不认识我?”
骆宾王以虚弱的声音说道:“原来是韩姑娘,想不到能在这里遇到你,我以为我必死无疑了呢。”
韩英女道:“你既然遇到了我们,怎么会有事呢?不吉利的话,你就别说了。快告诉我们,自从扬州分别后,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怎么就你一个人逃出来呢?”
玉虚道长也道:“这也正是我们想知道的,你就说说吧。”
骆宾王叹道:“我随小徐将军他们一起由扬州出发,准备与徐大将军会合,却遇到了李孝逸的军队,小徐将军知道既然遇到了他们,定然会有一番激战,众寡不敌的情况下,只怕很难突围过去,于是便让我骑着马悄悄绕过他们的防区,赶到熊掌岭,请徐将军去接应他。但我离开他们不久,就发现有多股军队向他们那边而去,我见到处都有兵马,我绝对不可能绕过去,于是就又回到了小徐将军所在的地方,然而那时,小徐将军等人已经陷入四面合围的境地。”
鄢云问道:“后来怎样?小徐将军有没有突围而出?”虽然他知道这种机会很小,但还是希望小徐将军能够在众人的保护下,杀出一条血路来,于是便有此一问。
丘神绩闻言,暗笑道:你们一个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另一个坏我好事,终有一天,我会让你们死在我丘神绩的手中,等待你们不是战死沙场的荣耀,而是阴寒黑暗的地牢,你们等着瞧好了。
心中打着这种念头,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对黑齿常之与李孝逸始终是满脸堆笑,殷勤之极。
只听黑齿常之道:“现在徐敬业既然已经伏法,我们也该班师回朝,将这个好消息带给太后了。”
李孝逸笑道:“没错,黑齿将军若是不介意的话,我们同时启程,一路同行,怎么样?”
黑齿常之道:“既是顺道,一路同行也好。”
两人商量着,留下一队人马打扫战场,然后带领主力部队,同时开拔,向东都洛阳浩浩荡荡而去。
丘神绩找到周兴等人,对他们说道:“我们这次参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然而只要李孝逸与黑齿常之回朝之后,这一切的功劳都将没有我们的份,你们若想再次博得皇帝陛下的信任与重用的话,就必须与我一起快马加鞭,提前回到京城。”
周兴问道:“可是我们就算提前回朝,我们该说什么呢?”
丘神绩道:“就拿徐敬业的尸体做文章,并且参黑齿常之与李孝逸一本。”
来俊臣问道:“徐敬业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文章可做?”
丘神绩阴恻恻地笑道:“因为我怀疑徐敬业根本就没有死,换句话说,这具面目全非,尸骨支离的尸体,并非徐敬业的尸体,而是他瞒天过海的脱身之计。”
周兴问道:“我也认识徐敬业,那的确是徐敬业的盔甲,错不了。丘将军你为何说徐敬业还没有死呢?”
丘神绩笑道:“尸体毁坏成那样,恐怕连徐敬业的爹娘也不认识了,我又怎么会认识呢?只不过,这一切都太不合常理了。各位试想一下,梅傲霜这些人既然拼死也要保护徐敬业杀出重围,可见他们对徐敬业忠心不二,怎么会中途将死去的徐敬业扔在乱石岗中不管不顾呢?他们完全有时间将徐敬业掩埋,而故意不掩埋,让我们发现,你们不觉得奇怪么?”
周兴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他们生恐我们去追捕他们,所以见到徐敬业已死,又急于逃命,扔下徐敬业的尸体不管,也是极为正常之事。”
丘神绩笑道:“枉你们在将军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对这些人的心性还没有摸透,你们想一下,玉虚、重玄这些老道是什么人,莫说是这些满口以苍生为己任的老道,就是梅傲霜、白千劫这些总把侠义道挂在嘴边的人,也绝对不会做出如此不义之事。”
来俊臣道:“你说得不错,这些人绝对不会这么做。看来这次还的确是让丘将军说对了。”
丘神绩道:“要是我们能够想办法证明这具残尸,并非徐敬业,而是其他人,那么我们便立了大功。你们之前的御林军职位,也有可能官复原职。”
周兴问道:“可是无论尸体是不是徐敬业,都在黑齿常之手中,我们就算有此疑虑,得不到尸体,就无法证实,这该如何是好呢?”
丘神绩笑道:“我想梅傲霜他们能于千军万马之中,挟持黑齿常之,我们要从他那里盗取一具尸体,应该不是难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