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造型古朴典雅的落霞式古琴,美丽而别致。
雪青色的轸穗顺滑垂坠,如美人发间的步摇,飘逸灵动。
秋书语年幼学琴时就曾常听母亲说,传说古琴形制是根据凤凰演变而来,那么轸穗无疑就是凤翎。
通常情况下,男子用琴的轸穗大多选用深色系,尤以灰色系为佳;而女子用琴的轸穗则会选择鲜亮些的颜色,特别是琴穗头部捆绑的丝线搭配更可以夸张一些。
而这个雪青色的轸穗……
秋书语猜,应该是易老先生后换上去的。
就是不知道,这是他的选择还是叶成蹊的。
正聚精会神的想着,忽然听到身后“砰”地一声响,下面一层的纸壳被一股大力推起,箱子里的花瓣散的满地都是。
花瓣飘落间,秋书语看到箱子里有什么“生物”在动。
定睛看去,发现是盘膝而坐的叶大少爷。
西装革履,衣着考究,和这个纸箱子格格不入。
秋书语:“……”
她就隐隐有种“会是这样”的感觉。
秋书语原本觉得那箱子极大,可这会儿见叶成蹊盘膝窝在里面她就改变了想法。
觉得……
挤得慌。
四目相对,叶成蹊的神色明显有些不自然,“s……surprise……”
“……”
努力忍住笑意,秋书语不着痕迹的移开了视线,免得自己一时憋不住笑出来,让这位大少爷脸上挂不住。
“你在笑我?”叶成蹊的语气有些危险。
“没有。”秋书语一脸坦诚。
“明明就有!”
他沉眸,再次在心里把庄衍谍骂了一遍。
时倾是对的,他就不该听那个万年光棍儿出的馊主意!
樱唇紧抿,秋书语信誓旦旦的向他保证,“我真的没有笑你。”
见他依旧沉着个脸,她便继续哄道,“再说了,你是送我礼物,这有什么好笑的,难道你觉得自己很好笑吗?”
一听这话,叶大少爷这才不再纠结。
他当然不会觉得自己好笑。
最多……
有点“二”而已。三国矿业大王
而琴行的设计者,正是恒瑞建筑设计的少董,叶成蹊。
*
推开叶成蹊,秋书语从沙发上坐起,编在额前的发微微散下,灯光下,是迷人的焦糖色。
她的手轻轻拂过琴轸处垂下的流苏,眸光温软。
“你怎么知道我的琴是易老先生制的?”隔行如隔山,她不信他仅凭这琴的外观就能推断出这琴出自易安老先生之手。
“……我看到了琴铭。”
古琴背面刻着文字和印章,大多是斫琴者和收藏者所为。
要说叶成蹊是因为看到了琴铭才知道这琴是易安老先生所制,倒也说的过去,可秋书语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总感觉,这事没那么简单。
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轸穗,她又问他,“这是你亲手编的吧?”
“你怎么知道?!”叶成蹊惊讶。
难道是编的太粗糙?
不应该啊……
别的事情叶大少爷不敢夸口,但凡是涉及到手工之类的,他绝对有能力“傲视群雄”。
“不好看吗?”叶成蹊试探着问道。
他特意选了雪青色。
他们初见那天,她就穿着这个颜色的衣服,合身而动人。
之后……
他在许多个漫长的夜晚思念着不能忘怀。
“好看。”秋书语扬唇。
“怎么知道是我编的?”原本,他不止是想编一个轸穗那么简单,他还想在琴铭的另一侧刻上几个字,可后来想想就放弃了这个打算。
他希望他对她的感情是如这轸穗般锦上添花的存在,而非强行印在她心上的一处不可磨灭的痕迹。
“……猜的。”
她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总之看了这个颜色、这个样式,她就总觉得是他精心准备的。
出神的望着那张琴,秋书语的声音柔柔的,“我很喜欢,谢谢。”
她的手轻轻抚过琴弦,低沉悠远的琴音流泻而出。
叶成蹊坐在旁边凝着她的侧脸,看到她微垂的眼睫如羽翼般细密,在眼底投下清浅的暗影,他心念一动,倾身朝她靠近,“书语,你眉根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