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梦溪总是那个最沉重住气的,不是不担心,也不是不挂念,可是她要走,要远走高飞,拦着她,只会让她更痛苦。
拍了拍他的肩膀:“江南不是孝子了,自己做的决定虽然会苦一点儿,但她咬牙挺到今天,说明承受得住。现在有了工作,慢慢会恢复一些,就让她放逐自己一段时间吧。”
离正扬点点头,真的无话可说。知道是自己不理智,即便是个孩子,求学,工作,也有在外面数十年的,多少人一辈子背井离乡。江南不是孝子了,更不可能禁锢起来一辈子,没人有那样的权利,是她自己想走,谁也拦不住。劝回来又如何?
江南打了漂亮的一仗,法务部的人都知道了。
有同事上来恭喜她,知道她这是考核通过了。没想到这么措手不及,也都是事过,大家才跟着恍过神。
江南才知道,原来永新集团还有这样的制度,进了公司对新人是要考核的。不过想想也对,秦秋彦也说了,他们公司同样不养闲人,不试试新人到底有几把刷子怎么行?
接下来工作寻常稳定,没跟秦秋彦近距离接触过。只一次,还是跟同事外出办事,回来的时候在大厅和秦秋彦迎头碰上,后面跟着助理秘书。冉冉步伐走得很快,眼波淡然的看人。
她和同事站到一边跟他打招呼问好。
也不过微颌首,很快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离开了。
进了电梯,女同事夸张的捂着胸口,说她心跳加速。
江南一脸呆怔,倒是没什么特别感觉。有些木讷,细细品了,滋味也像略微别样。可能一起吃饭那一晚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怎么都没想到秦秋彦也有那样的感情,寻常人的爱恨痴嗔。知道他是把她当成了旁人,所以不打算计较,抛到脑后忘记了,自动上班,努力工作。
再像刚刚,见了面还依旧如常,远没有想象中的难为情或者不自在。
知道自己之前是多虑了,安下心来。
一天工作起来都很有劲,经手的事情没有哪一样是真正陌生的,所以应对自如。
下班之前,纪梦溪打来电话。
问她:“是不是快下班了?”
江南已经关了电话,正准备离开。打笑他;“料事如神啊,怎么,要来接我下班么?”
纪梦溪有些难为的说:“这个还真有点儿难办,我得请阿拉伯神灯帮忙,如果他肯帮这个忙的话,估计就没问题。”
江南彻底笑起来:“好啊,它要是肯帮忙,那么晚上我下血本请你吃大餐。”
纪梦溪正儿八经的说:“那我先挂电话了,求一下试试看。”
几分钟后江南下楼,怔愣当场。
几米之外,纪梦溪西装革履,夕阳斜上身,英俊得没话讲。
笑一笑,fēng_liú倜傥:“今晚让你破费了。”
江南抚着额头,无可奈何的笑起来。
是真的很开心:“今晚就请你吃大餐。”快步走过来,满是惊喜的问:“你怎么来了?提前也没打个电话。”而且还找到她的公司来了,竟像无所不能。
“来这里办公差,不过一天完成了。正好明天休息日,就让同事先回去了,我在这里叨扰两天,没意见吧?”
“没意见,求之不得呢。”
纪梦溪一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这个觉悟可以,行啊,一段时间没见你进步了。”
江南得意洋洋:“与时俱进么。”拉着他去提车,边走边炫耀:“我现在有车了,离大总裁送的,小三十万呢,出手多阔气。”
纪梦溪跟着说;“是啊,生意人就是有钱。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我自己的车都快开不起了。你没见么,现在出门就搭顺风车,顺不顺的都搭,自己的车不敢动弹。”
江南拿胳膊肘儿撞他。
“别哭穷,有你们国家公职人员逍遥自在的么。离正扬他们一年纳多少税,全都养活你们了。有点儿良心吧。”
“我怎么没看到?没见哪个纳税人把钱打我帐户上啊。”
……
两人说说笑笑,奔停车场去。
车子停了很长时间没动弹,后座一直没传出指示,司机不知道怎么办,只得请示:“秦总,是要回家么?”
秦秋彦一直眼望窗外,薄唇抿得很紧,连唯一一点儿颜色都失去了。
没吭声,直到看着那辆标致508开出来,再呼呼的消失进下班的车流里。烦燥的摘下眼镜,将目光收回。
司机问了一声没回答,很有眼力见的,不敢再说话。
老板莫名心情不好,很不好,一路上车厢内都是让人窒息的冷气流。司机觉得喘气都困难起来,想将车窗打开透透气,愣是没敢动弹。
秦秋彦心情如常的时候,就没什么情绪。再略一烦燥,连话都懒得说,只是冷。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家,秦凉在门口看到,迎过来。
礼貌的打招呼;“爸爸,你回来了。笑笑已经把饭做好了,我们在等你开饭。”
秦秋彦摸了摸秦凉的脑袋,只说:“爸爸没胃口,你和笑笑吃吧。”扯下领带直接上楼,走到一半想起来,转过身看向楼下:“钟笑,明天再帮我买一副镜子。”
钟笑狐疑:“你平时戴的那副呢?”才发现,果然不见了,一副艳光滟滟的桃花眼,即便这样面无表情,还是噼里啪啦开得生动。艳压群芳的死男人,让女人还怎么活?
秦秋彦转身上楼。
轻描淡写:“碎了。”
当晚江南请纪梦溪吃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