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斐然不想和这二人叙旧,他也能想得到他们要说什么,便先开了口,道:“如果二位是重游故地,我很欢迎。
但若是替柳雅求情,就算了吧。”
柳雅的母亲情绪激动地说:“怎么能算了,雅雅是我们的孩子啊!严先生,我们不管你是雅雅的上司,还是她曾经的老同学,我们只希望,你能放她一马!”
严斐然面色不改地说:“她做错了事,我不能留他。”
“是,我们知道她糊涂,做了不可饶恕的事,但是希望你能看在往日的情面上,给她留条活路。
我们不求别的,只希望她能活下去啊!”
说着,那两个人竟然给严斐然跪下。
严斐然心情有些烦躁,俯身便要扶起二人。
但他们不肯站起来,还拿出一个大箱子,在严斐然面前打开。
这箱子有些年头了,里面都是零零散散的东西,有照片,有信件,也有从学校校刊上剪下来的图片,还有泛黄的篮球护腕。
这些零碎的东西都很有年代感,但无一例外,都和严斐然有关。
“这些,都是雅雅的宝贝,她一直都小心收藏着。
我们知道,这对你来说,可能就是一堆废纸,可是对雅雅来说,却是她这么多年的信念。”
“所以你们觉得,给我看这些,就能饶了她?”
柳雅的父亲拿出几份文件,语气颤颤地说:“我们已经争取到死者家属的原谅,这是他们的谅解书。
现在,我们已经倾家荡产,无力再给您什么好处。
当然,您也不可能看中钱财,我们现在只希望,你能高抬贵手。”
柳雅的父母可比柳雅聪明多了,他们把姿态放的很低,也不打感情牌,只是默默将努力的结果放在严斐然面前,让他心思翻滚。
在殷勤的注视下,严斐然沉默了会儿,然后冷漠地开了口:“我今天还有事,改天再给你们答复。”
“这……”严斐然没给他们再浪费口舌的机会,便叫来阿瑞,送二人离开。
办公室里恢复了安静,严斐然看着那一箱子旧物,紧紧抿着唇。
既然柳雅的父母拿到了谅解书,那么这场官司的性质就会发生改变。
薇薇安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算不上受害者,所以就算大家都知道柳雅真正要对付的人是薇薇安,也没办法因此而指控她。
现在看来,只要自己不插手,柳雅就会逃过一劫。
可自己,真的能不插手吗?
严斐然陷入沉思,许久之后,他才叫来阿瑞,让他盯着柳雅的父母,别让他们做出格的事。
阿瑞早就觉得柳雅父母的出现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他们公司离开之后,阿瑞就已经让人跟着,并且知道,他们此刻正在一家酒店里休息。
不过下午的时候,柳雅父母便开始了行动。
而这次,他们没有来找严斐然,而是去了薇薇安的家。
而不到半个小时,柳雅父亲便急发心脏病,被送去了医院。
阿瑞立刻将这个消息告诉给严斐然,严斐然一听,紧皱着眉头质问道:“为什么会突发心脏病?”
“那二人去找薇薇安,想得到她的谅解。
不过薇薇安没见他们,两个人就一直在门外站着,下雨也不走,最后就倒下了。”
严斐然拿着外套,快步走出办公室,一边走一边对阿瑞交代道:“让医生全力抢救,我现在就去医院。”
经过抢救,柳雅的父亲转危为安,此刻在病房里休息。
柳雅的母亲已经哭红了眼睛,脸上的表情很空洞。
安静中,她听到一阵低缓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