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晨他们乔司工厂的拆迁,几乎没有花什么周折,一来隔壁就是华日冰箱,他们可是杭城的大企业,该谈的条件,他们都已经谈上去了,二来这次拆迁,直接是市土地收储中心储主任他们在做,评估公司,也是原来的那家,大家心里有数。

加上这次乔司的拆迁,因为是撤县改区,经费上很充裕,大家更在意的是时间和进度,所以像张晨他们这样,已经腾空,马上就可以拆迁,让整个拆迁工作看上去初见成效的,在林林总总的补偿上,就一并优先。

土地的面积在土地证上载明的,有证部分的房产面积,也在房产证上面载明,这些都直接按标准补偿,不在话下,关系再好,也不可能因为你一家而去改变标准。

有过三堡的那一次拆迁之后,张晨他们也有了经验,知道工厂里的临时建筑和不可移动的设施设备,都是可以补偿的,他们没有和其他人那样,赶在要拆迁之前去拼命新建,以换取更多的拆迁补偿,但原有的部分,他们就尽量保存。

可拆不可拆的部分,也干脆不拆,在下沙那里做新的。

这一块的评估,学问就大了,从数量到价值的认定,把可算不可算的,都算到不可移动之内,这个权限,都在评估公司这里,他们自然尽可能地增加。

这样评估下来,张晨乔司的工厂,整个是三千九百五十二万三千四百一十二元。

这个价格,已经远远高于他当初收购这个工厂,加上后来自己在里面新建的几幢楼的总投资,如果加上三堡,两个工厂的补偿款,建一个下沙的工厂,都绰绰有余。

这样算起来,自己这么多年,这些房子不仅是等于白用了,包括在报表上每年的固定资产折旧,变成了现金,这一下就都回来了,看样子,拆迁还真的是一门好生意。

刘立杆骂道,你知不知道,你们多拿到,最后都加到了土地款里,卖给了我们?

张晨回骂,臭不要脸的,你还以为你真的是刘大善人,土地涨价的部分,你没有加到房价里?只怕是几倍地加进去了吧?

“好,你提醒了我!”刘立杆叫道,“马上又要房交会了,我要把房价再往上调一调,调一调啊调一调。”

房交会、土地拍卖会,杭城完了去上海,上海完了去南京和宁波,三月底和整个四五月,是刘立杆和谭淑珍最忙的日子,但今年和去年不同,他们不敢再去其他的地方,一致决定,还是集中力量在周边的这几个城市,特别是杭城和上海。

我胡汉三要回来了,不是他们喜欢回来,是不得不回来,虽然他们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但决定收缩战线,还是给了刘立杆,我胡汉三又回来了感觉。

因为往事不堪回首。

宋春明的武汉分公司、张木生的合肥分公司、范建国的厦门分公司,去年一年下来以后,都没有达到他们的预期,而且,都出现了这样那样的问题。

武汉分公司出现了拆迁户上门闹事的事件,本来,照理说,他们的土地,是问当地政府买的,买来的时候就是净地,拆迁户就是有什么事情,也是他们和当地政府之间的事情。

问题是当地政府,一碰到这种事情,不是互相推诿,就是躲,拆迁户找不到人解决问题,就直接到工地来闹事,指着工地上已经挖好的大坑,和宋春明说,我的家原来就在那地方,你们把我的家都挖掉了,我不找你们找谁?

宋春明哭笑不得,和他们说,拆你们家的可不是我们,我们买这地的时候,这里已经什么都没有。

九头鸟的性格上来了,叫道,那不管,我就知道我的家在这里,我就赖在这里了。

宋春明无奈,只能去找相关部门,他们对待他,也和对待拆迁户的一样,不是互相推诿,就是躲,事情就变得旷日持久了。

刘立杆去了武汉几次,也觉得头疼得很,觉得和当地的那些人沟通,和他原来在杭城,完全是两种套路,门都摸不到,也怪不得宋春明这种老干部都不适应。

最后还是把许文辉派过去,找到了《武汉晚报》原来的同行,请他们帮忙和领路,才算是摸到了一点门道,事情有了一点眉目。

但并没有彻底解决。

张木生在合肥,也是叫苦不迭,他打电话和刘立杆、谭淑珍说,我们在杭城,请个人吃饭,人家肯来,那是给你面子,在这里,乖乖,不用请不用叫的,屁大点事,只要你有求于他,他就等着你的饭吃。

“吃饭就吃饭,有什么大不了的。”刘立杆骂道,“你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吗?没有我马上拨给你。”

“有什么大不了的?刘总,这哪里是吃饭,这是要吃人。”张木生叫道,“你坐下来的时候是两个人,吃到一半,变成一包厢的人了,那些人来是干什么的,你都不知道,反正我就知道,他们都是一副不吃白不吃的样子,来了就往死里喝。

“实在是吃不消,我一个月去医院挂盐水,就挂了四回了,这里喝酒,可不是随意,而是感情深一口闷,不醉不罢休的。”

张木生说着,刘立杆就想到了自己当初在海城,请工商局那个麻科长的情景。

“刘总,这要是拼了命喝,感情真的闷出来了,有结果还好,可是,这些怂货,晚上喝酒的时候和你称兄道弟,拍着胸脯什么都没有问题,第二天去他办公室,他就当不认识你一样,妈了个逼,谁不知道,他这是等你再请他呢。

“刘总,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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