郜落霜却轻盈一转,几步交错,又转到他们面前,厉声责问:“你们为何欺侮这位姑娘?”
几人惊恐不已,慌乱中纷纷扔了灯笼,其他人都望向领头者。
领头者亦惊恐万状,深知自己罪孽深重,更深知面前这个女子不可得罪,来不及仔细斟酌语句,双膝下跪,骨气尽失,颤颤巍巍地答道:“女侠饶命。小的也是奉命行事。这臭……这位姑娘家里做生意赔了本,欠了我家老爷一万两银子,老爷差我来要债,说要不到钱就抓了这姑娘来抵债。没想到除了这位姑娘,其他人全部逃走了。小的……小的……小的没办法,只好抓了她先交差。”
被追捕的女子缓过气来,见追赶她的人已经被制服了,才放下心回过来,站到郜落霜不远处,感激涕零,但见郜落霜还在拷问那些恶人,领头者所说也并无错误,她便未有所言辞,只站在一旁。
散落一地的灯光中,可见那女子美貌:生如温兰静静香,立似软烟袅袅玉。她俏立一旁,目影婉约,泪光点点,动人心魄。
几人从天而降,直把几个世俗小人吓得呼吸一颤。
林涟漪欲搀扶那名浑身颤抖平衡不稳的女子,但因怀中抱着淑儿,不好如此。
江非雪察言观色,轻轻对林涟漪道:“我来抱着淑儿吧。”
林涟漪对她尚未放心,自然不敢将淑儿交给她,迟疑之时,叶筱钰已经主动上前搀扶着那女子。
“一万两?”刘垣冽皱着眉头,取下腰间玉佩,弯下腰递给领头者,缓缓道,“这个够了吗?回去告诉你家老爷,我替这姑娘还了,以后别来找他们麻烦!”
女子欣喜感动,眼泪更流,没有手帕只好以袖拭泪。
领头者满脸狐疑,似乎不敢相信刘垣冽这么大气,更不敢相信这块玉佩可以值这么多钱。
刘垣冽一脸鄙弃,道:“这玉佩并非凡玉,莫说一万两,两万两也有了。你若不信,便两手空空地去见你老爷吧!”
“信信信!”领头者忙双手恭敬地接过玉佩,口中不断道谢,“谢大侠不杀之恩!谢大侠不杀之恩!”言罢,更不顾其他手下,毕恭毕敬低头哈腰,匆匆逃离。身旁一个人反应过来,赶忙跟上去,其他人也纷纷反应过来,慌乱离开。绝色萌妃:腹黑殿下狂宠妻
白凝玉见几人面色不对,知道他们发现了什么,只好尴尬解释道:“这第四座桥附近有一处乱葬岗,家父家母就躲在——那里。”言罢,她就低下头,匆匆离开去寻她的家人,留下几人面面相觑,苦笑之中更带着对白凝玉父母的嘲讽。
过了好一会儿,白凝玉一家才出现,除了白凝玉,其他人都是灰头土脸,一身腐朽气味,很是难闻。所谓“年纪已大”的家父家母原来仅仅两鬓略微见白,所谓“年纪尚小”的二弟白凝松原来已高过林涟漪半个头,可怜那比江非雪还年幼的三妹白凝歆心思单纯,身体却已被恶臭萦绕。
江非雪见白凝歆的脏乱模样,忍不住上前为她整理,其皱眉的表情令白父白母很觉难堪。白凝歆却不觉得羞惭,一双干净的眼眸好奇地端详着江非雪。
林涟漪一阵痛心,欲上前问候,然怀中淑儿似乎对空气中那股腐朽尸体的味道很畏惧,感觉到林涟漪有上前的意思,口中发出呜呜声阻止她,林涟漪只好作罢。
见场中尴尬,白凝玉忙接过话头,告诉白父白母,今夜几位恩人将留宿她家,白父白母好歹分得清恩怨,对此并无异议。
白家人在五桥村的家,虽不够奢华,更显朴素,却也勉强可以住下这许多人,只是恐怕免不了几个人住一间房间了。白凝玉说,白父曾在五桥村发家,后来虽然搬到了青罗城,但这里的房子没有拆掉,且花了大价钱雇人来修葺过,所以相比村中其他人,他们的房子可算是富贵气派了。
林涟漪暗中冷笑:“既然是逃债,为何还要住回原来的房子?那么招摇岂不是故意叫人来抓吗?”不过想到白父白母连长女都可以抛下,这样好笑的行为也可以理解了。
白父白母自然住在他们原来的屋子里;刘垣冽和白凝松一起,占了一间屋子;白凝玉、白凝歆姐妹俩一间;林涟漪、江非雪,带着淑儿,住一间屋子;叶筱钰、何素霖一间;郜落霜占一间。
一番风波后,夜已深。林涟漪不敢与江非雪接近,谨慎地抱紧了淑儿,正打算另打个地铺,忽然江非雪悠悠的说了一句话,短短几个字,有如惊雷,惊得林涟漪目瞪口呆:
“林姑娘,近来如何?箫女姜悠乐派我来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