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筱钰拉过林涟漪的手,瞧了瞧她的脸色,不禁问道:“你怎么哭过了?发生什么了?”
林涟漪勉强笑道:“没什么。方才谈起了娘亲,我实在……”
“哦。”叶筱钰不再多问,转了个话题,“涟漪,你知道吗?以后,你就要在东林和我们一起生活了!”
“嗯?”林涟漪身子一震,一瞬间诸般想法掠过脑海,“为什么?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叶筱钰粲然一笑,道:“这不是来告诉你了吗?走,我带你去你的房间,我们慢慢聊。今天早上……”
从她话里,林涟漪才知,其实她中毒已经是前天晚上的事了。
也许林涟漪体内斗争太剧烈,消耗了她太多精力,她年纪又小,不能立刻恢复,便一睡睡了一天。
林恬带着弟子昨日就已经回到东林,但林涟漪尚未醒来,林恬只好派人先到临霄峰禀明情况,林涟漪的解释、夜半两次遇袭、林涟漪中毒一事都一五一十地汇报了。
掌门复沄对她这个无辜的小孩很是同情,今天一大早就召集东西南北各处掌印人到临霄峰会议,当众判林涟漪无罪,且为体现千羽林的仁慈,特意准许将林涟漪二十岁以前留在林恬身边,由林恬照顾。
“这下你放心了吧。我们千羽林的师长其实待人很不错,复沄掌门在瞰生殿上说了,就算你真的是邪道之人的后代,也是无辜之人,并不该受人非议,更不应该因为天生不能拒绝的身份遭到责罚,千羽林身为正道领袖,断不会胡乱判罪。”
林涟漪听着叶筱钰对复沄言语的转述,总觉得有点怪异,这些话在为她辩解的同时,仿佛就是在说十虹涧的弟子不辨是非黑白,枉称正道。不过她当然不会当着叶筱钰的面把这层意思脱口而出,只是笑笑道:“复沄掌门真是公正!”
“那是自然,要不然怎么能领导千羽林呢!”叶筱钰大是自豪,“就不似某些小人,非要揪着你一个无辜小孩子的身份不肯放过!”
林涟漪哑然,原来叶筱钰对十虹涧弟子的做法也很是看不惯,竟然就这样脱口而出。
仔细思索,恐怕还是和千羽林取代十虹涧成为正道领袖的事有关,当日高秋鹰如此急切地想抓她立功,今日千羽林以慈善宽容的做法隐隐讽刺了十虹涧,背后竟然是暗流涌动!
至于林涟漪编出来的这套解释,倒是给有意宽容她的百琐庄、千羽林一个很好的台阶,只要这两个门派在世人面前稍加宣扬,称自己的门派是如何如何明察秋毫、博爱宽容,只怕十虹涧在正道中的地位就更难上去了。仙缘
林涟漪笑了笑,道:“我没有失望,只是在想日后该怎么称呼你们,总不能以门人自居吧?”
“师父和你虽是隔了几辈的远亲,但时隔太久,师父又不是白发苍苍的老态,不好按俗世辈分称呼,不如就称她为‘林姨’,称我们这些弟子为‘姐姐’。这样既显亲切,又不会——显得我们年纪太大。”
林涟漪无语,当下就叫了声“八姐姐”,只觉得有些尴尬,不过日后叫久了总会习惯。
叶筱钰很是欢喜地叫了声“小妹”,却并不觉得奇怪。
林涟漪不欲在这个即兴说起的话题上多言,既来之,则安之,自然要多打听千羽林的事,想起方才叶筱钰讲到“裘师姨”,便问道:“怎么裘蓁蓁裘姨也在会议上?”
“这个你初来乍到有所不知,风师伯懒得理会日常事务,所以他索性把千羽林上不重要的事务都交给了裘师姨打理。
“昨日师父派了二师姐到临霄峰向复沄掌门禀告你的事,随后复沄掌门又派弟子前往西林、南林和北林。北林风师伯知晓此事后,觉得理所当然要判你无罪,复沄掌门也一定会这样判,所以连会议都懒得去了,裘师姨无奈,只好替她前去。”
说着,她顿了顿,又道,“不过这是裘师姨私下告诉师父的,她在瞰生殿上,只说风师伯是看儿子修炼太没长进所以气得非要亲自指导。”
林涟漪记得她中毒那晚,叶筱钰简单介绍过风远篷的性格,却也没想到这种会议都敢缺席,若非复沄掌门知道他素来性子如此,还不责怪他无视掌门?
“风伯伯的儿子很不用心吗?”
“当然!虽然每次和他比试都比不过他,但那还不是因为他修炼的时日比我多?事实上,我的道行精进得比他快多了!这小子……”
不知怎的,叶筱钰一讲到风远篷的儿子风晰天就很是兴奋,脸上神情也很是奇异,双颊甚至隐隐有几分泛红。
这分明是……
林涟漪再怎么情窦未开,也是一眼就看出问题了,脸上神情似笑非笑:“八姐姐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