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览峰心中甚是得意,但避不了左右谦虚,连连道“哪里哪里,是孩子们自己努力……”
渚沙见其风光,不由得有些心痒,对几日之爱徒无垠的比试越发期待,目光粗粗掠过比试场外人群,一眼便瞧见了无垠。
于他而言,被他寄予厚望的爱徒无垠,站在人群之中,就是鹤立鸡群,想不一眼锁定都难。
他满意地望着他的爱徒,微微点头,其神情与一旁惊叹栾英姿之能的一众师长完全不同。
我的爱徒,是该好好看看这场比试。在后部第一场比试中,高秋鹰多半会使出此招,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啊。
无垠不负其师所望,正认真思虑如何破解映虹。
他趁乱悄悄牵紧的女子,也正与他共同思考。
“招式再绝,也要使出此招的人有能力支撑。映虹是十虹涧曾经一代涧主的绝技,岂是这么容易掌握的?”无垠断定了栾英姿不能撑太久。
林涟漪凝望场中冲起的白光,点头道“即便是那对兄妹,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你若遇上对手,言语攻之,再集一力攻其弱点,便可得胜。”
无垠侧头凝视她认真的神情,温柔一笑,道“这不是应对所有招式的通用方法吗?你是打算这么丢一句话就不管了?”
林涟漪未立即发觉其中调侃之意,仍旧凝望场中高处的白色光芒,道“通用之法,应用于具体实战,也有多种变化……”
嗯?
林涟漪猛一转头,瞪他一眼,脸颊之上却忍不住荡漾起温柔笑意,她没好气地道“我可没忽悠你啊,你我在外围,只看得见白光冲天,难不成还要我分析个透彻不成?”
无垠笑而不语,轻轻晃了晃她的手,另有意味地说道“好好好,你对十虹涧的法术不甚了解,指点北林的方谭倒很用心,到我这儿就只管说个通用方法。”
一股浓烈酸味不知从何而散发,林涟漪忽觉鼻中酸楚,而心口甘甜,见他还等着回应,忙道“是是是,小女子无能,指点前部弟子还好,对着你这个天才就只能做到如此了。
“那么等你比试的时候,我在近旁一边看着,一边为你出谋划策如何?”
无垠又惊又喜,尚不知林涟漪调查程赴光一案有何进展,只顾着先追问确认一番“果真?”
“哇!”
“看我师姐栾英姿赢了!”
“唉,可惜可惜,聂师兄败在映虹啊!”
忽然人声鼎沸,欢呼先行,而后爆出几声惋惜哀叹。
“赢了?”林涟漪抬头看了眼空中,白色光芒已经收去,便淡淡自语了一句,自然无人回答,随即忙抛开这些杂事,凝望身边无垠,认真道“当然。”
众人欢呼之际,谁也不会注意到,外围一名男弟子紧紧握着身旁女子的手,有意无意地与她靠近,直至肩膀相依。
他轻轻道“什么小女子无能?若不是你太有能耐,找到了什么线索,接下来你我还得躲避彼此,如彼岸花叶不能相见。
“出谋划策就不必了,待我得胜之后,我倒要听听,你这小女子对我的每一招有何意见。”
“好啊。”她甜笑温柔,芳心尽倾。
这一双如璧相合的人影,在欢呼的人群中静得安然。
看台上,尚未眼瞎的渚沙也终于发现了蹊跷。
这混账,竟然、竟然和邪道之女杀人凶手如此亲昵!
乍一眼,渚沙还希望是自己看错,不料定睛一看,确认了多遍,所见竟是真实,便忍不住一阵气血翻涌,险些和昨日的张承羽一样当众出现状况。
身旁各派师长对殷览峰贺喜之声一句比一句词藻华丽,而他只觉聒噪不堪,若非顾及殷览峰的颜面,他都要忍不住立即叫回这个不肖之徒,好好问问他这十年来除了法术还学会了什么。
一旁张承羽才暂时放下重重心事,给十虹涧有如此徒弟贺喜两句,忽瞥见渚沙不知何故一脸铁青,暗想怎么渚沙师兄今日和我昨日一样出现异状,莫非也是为小辈操心?
他循着渚沙的目光向人群望去,见无垠和林涟漪走得颇近,不由得又是惊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历经昨日一事有了经验,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
渚沙是恨铁不成钢,张承羽则是满脑子的“我的女儿怎么办”。
“十虹涧南山堂栾英姿胜,北山堂聂雅亮败。众弟子可有疑惑?”
似乎从第一场比试到现在,“可有疑惑”这个问题从来无人理会,这次也一样。
那站起的师长继续以响亮的声音重复今日已重复了多遍的话语“同门弟子扶他们下去疗伤休息。”他转身望了复沄一眼,顿了顿,才接着道,“今日弟子比试结束。”
人群中,无垠与林涟漪相视一笑,共同离去。
看台上,张珅诒目光不移地望着人群中的无垠、林涟漪二人,顿觉悲凉,心情如酿错了的酒,错了材料错了时辰,不单是苦涩而已。
而后苦涩之悲旋如涡流,越发疾速,越发不能平静,渐渐地于中心钻出尖锐的愤恨,却不知对谁。是对林涟漪,还是对其他?
她和她爹张承羽第一次对话,是交谈。
“珅诒,你看西林的胡衷恣和无垠两位师兄如何?”
“爹你又来了。女儿我还想在爹身边多待一会儿呢。”
“爹也只是问一下,你觉得他们如何呢?”
“好吧,若是非要说的话,当然是胡师兄更好啦。那个无垠一看就冷漠,仗着自己天资好,对谁都摆出一副蔑视的样子,惹人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