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涟漪一惊,既然已指点了一个,哪有拒绝他同屋师弟请求的道理,便也是欣然答应。
“你等会儿,林姑娘还没说完呢!”鲁友信甩了甩手,令走上前的方谭先退一边。
林涟漪朝方谭笑了笑,接着道“他寻找许久的弱点,概括来说,无非二字——平衡!”
“平衡?”鲁友信若有所思。
“不错。我看你的剑术中似乎是融合了刀法,这是你刻意融入的吧?”
“是。可是师父说,从前也有人这么做过啊,难道不行吗?”
林涟漪微微一笑,摇摇头,缓缓道“不是不行。我方才说了,你的招式中缺乏变化,既缺乏变化,生搬硬套,将刀法融入,只怕还是邯郸学步,最终不像剑法又不像刀法,弄巧成拙啊。”
“原来如此。”鲁友信坦然接受指正,注视手中的擒恶,下定决心道,“看来我还得把剑法好好学会。”
“我不知千羽林所教的剑法如何,但也必定是正道中一流的。即便没有创新,若能学好,也可稳胜你的对手了。
“方才我说‘平衡’二字,意为你招式生硬,即便有些许创新,在遇到与你不分轩轾的对手时,也起不到什么威慑作用,反倒是不恰当的创新,导致原本就缺乏变化的招式在平衡上更加岌岌可危。”
“你最后以为刀剑融合很好的一招,却成了对手一心等待的制胜之时。”
林涟漪最后一句定论,令鲁友信惭愧不已。
他低头长叹,随即抬头抱拳道“多谢林姑娘指点,我已许久未听过这么精彩的指点了,此番指点,令我茅塞顿开啊。”
林涟漪脸色微红,低头抱拳回礼道“鲁哥哥不必客气,你都说了是朋友,就当我是替不在此处的韩朗嫣说的。”
“韩朗嫣那丫头能说出你这番话来吗?”方谭回想到每次请教他敬爱的韩师妹,她总要先说“这都不会吗?”“这么简单!”云云,偏偏每次都说不上来,至少是没法立马说上来哪里不对,对比林涟漪,差距立显。
“那我在旁看着,麻烦林姑娘指教一下我这胆小的方谭师弟了。”鲁友信哈哈一笑,走远几步。站在一旁。
方谭不满地像他甩甩手,道“快走快走!”
随后他如重新认识林涟漪一般,上下打量她一番,啧啧称赞“想不到你找找丫头,年纪还不过韩朗嫣大,不过看了鲁友信反胜为败的那一招,就知道他败在何处,要不我也给只你看看我的最后一招?”
林涟漪无奈道“你要是忙的话,这样也可以吧。不过他那是比完了,你还没比呀。”
“这……”方谭迟疑一下,还是听从了林涟漪的建议,道,“若是林姑娘有空的话,我便将我常用几招都展示出来,请林姑娘费心指点。”
“好,我很闲。”林涟漪悄悄有了个大胆的想法趁此机会一窥千羽林剑法招式。
从前东林弟子修炼时,她都会有意避开,此刻正是欣赏千羽林剑法的难得机会。
对,只是欣赏一番。毕竟,她又不用剑,偷学损德行,还没什么用。
“出招可以快一点,开始比试的一瞬间是个关键时机,出招快可以把握先机。”
“哦,多谢林姑娘提醒。”
“和你鲁师兄有一样的问题,招式缺乏变化。可惜这个问题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了,我再看看有没有别的问题。”
“是。”
“这招讨巧但是还不够稳,是你新练的吗?”
“风晰天师兄前日教的。”
“嗯,这招还可以……”
就在林涟漪代替韩朗嫣为方谭费心指点时,韩朗嫣在往悟室中无聊得连着睡了两次觉,午前睡了一次,待为善送了午膳过来,她用过午膳后,又睡着了。
第二次睡醒之时,韩朗嫣发觉天已昏沉,似这不长眼的世道,叫无辜好人关在往悟室中。
她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仍旧无聊,等着为善送来晚膳,她一顿饱餐,便又要睡去,日子过得与猪无异。
然眼皮已盖过眼球了,她忽然一想我韩朗嫣堂堂修真奇才,怎么能过得和猪一样呢?怎么也该学学听星掌门,先仰望一会儿星空。再睡不迟啊!
她猛然睁眼,惺忪的双眸中透着被冤枉又被迫无聊的疲惫,一副奇才的身体挣扎许久,竟然真的爬到了洞外。
她仰卧在地,目凝星空。
繁星安宁,黑夜静谧。
淡云舒卷,白月皎洁。
若夜空为大海,则星是水浪滔天时溅起的明亮水珠,一颗接一颗,一滴接一滴,海无边,浪不竭,则水珠生生不息。
地面上的女子无聊地以手指卷着一缕本就微卷的长发,松了又卷,卷了又松。
冷夜的寒风吹过结界时被剥了层皮,吹抚着她身体的只有一卷微凉的轻风,像她的长发一样微卷,卷得正舒适、正安宁。
“那听星掌门究竟从星空中看到了什么呢?又想让我们这些被关此处的后辈看到什么呢?”
“星空可解一切疑问吗?”
她想起从前以奇才师妹的身份,指点几位师兄师姐时,往往一眼便看穿其问题所在,却总是想不到该用什么话指出其错误所在,如此不仅他们不能理解,她亦心烦。
眼前这片星空,不也是这样吗?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
即便听星掌门还在世,她去问他,也只能得到个“自己去看”的答复吧。
“好困,还是睡觉吧。”
韩朗嫣嘀咕一阵,望着只可意会的星空,在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