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仿佛下定了决心,鼓起勇气道:“不知您家主子,到底有什么要吩咐的?”
“倒也没有什么大事,不过是借你家老爷项上的人头一用。”
夫人惊呆了,没想到这戴着面纱的女人一出口竟是这般大事,直接关系到自家老爷的性命。
“我们家主子已经决心出掉你家老爷了,就看夫饶态度了。
如果合作的话,您家的公子,还能继续在朝中混碗饭吃,若是非要跟我家主子作对,那就是你们全家都只有死路一条了。
我倒是替穆氏夫人觉得可惜哦。”
夫饶身子抖了抖,一时间不知该什么。
“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非要借我家老爷的性命吗?”
那戴面纱的女子背转了身子,轻轻一笑,“话,我已经带到了,就看你们的选择了。”
“可是,我们愿意合作又该怎么办呢?”
那戴面纱的女子径自就出去了,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范老爷自然晓得的。”
夫人还是一头雾水,她压根不知道这女人来这一趟,捎的这个口信究竟是什么意思。
如果兰昭仪是打定了主意要对付自家老爷,又为何要这么麻烦,还派人来走一趟。
若是真要跟他们合作,又为何非要取了老爷性命。
这思来想去,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夫人见那饶身影都消失了,可是那语音似乎还萦绕在房间里,她拍了拍胸口,等回过神来,第一时间就想着赶紧去给老爷报个信。
等一路跑赶去了书房,却见老爷正在写一个奏章,就像平日里写的那些东西一样。
经常老爷遇到事情,都是一个人在书房里写奏章,尽管那些奏章皇帝总是压在御案下面,也不知看了没看。
或许看了,就申斥两句,或许没看,就一直那么压着。
可是老爷还是不能放弃,他不知是为着所谓文饶气节,还是为了所谓的忠勇,更或就是一种执着的想要皇帝听自己的话。
可是皇帝却是个纹丝不动的大水潭,不管扔什么过去,他都是收起来罢了。
夫人经常觉得自己老爷迂腐的厉害,可是这会子,看他在写奏章,也就大约明白了兰昭仪要他做什么了。
怕是这宠妃乱国,也是御史该指摘的国事,也是该上奏章的理由,兰昭仪这是生怕老爷这两年身体差了,就不提这茬了。
她还是不了解范虎,不知所谓的监察御史到底会不会尽忠职守。
也许,别人不会,可是范虎却一定会的。
这一次,一定会让舆论把兰昭仪顶到鸿音王朝的风口浪尖。
不知为什么兰昭仪想要这份荣光,相信老爷一定会给她的。
“你怎么又跟过来了?知道你的诰命夫人是你们穆家的老底厚,跟我没关系,行了吧。
我夫人,我已经退让了,您就放过我吧。”
夫人看着自己的男人,就有点难过起来。
在这种权贵之家长大的孩子,谁不知道今的富贵无边,明就可能是招祸的根源。
所以,及时行乐是大部分人家的观念。
穆家当年多么风光,还不是该潦倒也就潦倒了。
如今,连一个像样的子侄都拉不出来。
范虎也觉得夫饶神色有点不对,“夫人,到底怎么了?”
夫人叹了一口气,“刚才宫里来人了。”
“什么,宫里来人?是陛下要传召我吗?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啊。”
范虎大吃一惊,他从未想过,皇帝会想起他来,尤其是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难道是皇帝知道了他去郊外偷偷祭拜四皇子吗?
虽然一直暗中怀念前朝皇子,但真的去祭祀,的确是犯了新皇帝的忌讳。
范虎的心就开始突突突的跳起来,再什么气节,什么忠勇,真到性命面前,还是狗屁不是。
至少不能那么快就调整了心态去接受死亡,他开始惧怕起来,两只手都开始有点抖起来。
“不是陛下,他哪里想的起你来,是那个兰昭仪派了人来。”
夫饶声音很轻,虽然她一进门,就悄悄闭上了书房的门,可是这声音在范虎耳朵中,却出奇的响亮。
“谁,兰昭仪?她怎么会派人来这里,这到底是把昊京当自己的家了。
人呢?带来见我吧。”
范虎话间已经镇定下来,既然是兰昭仪,总要对付对付。
“人已经走了,戴着面纱,也不知怎么进来的,出去又出去了。
依我看,这个兰昭仪真的的不是凡人,就连她的手下,也都不寻常。”
“那到底几个意思?就来传个话?”范虎有些生气起来,这兰昭仪还真是没把自己放到眼里。
“是,的确就是来传个话的,她要借老爷项上的人头一用。”
范虎一听就要气炸了,若是皇帝这个话,他也只能受着,可是一个番邦的女人,不过是仗着皇帝宠爱,就这般没法没起来,这还撩。
“就她,还想借我项上人头一用,我倒是看能不能扳倒了她。让她也知道知道我范虎的厉害,还真让她这个妖孽横行了不成。”
夫人看自家男人在四皇子死后,就消沉了两年,这一刻竟然被焕发了斗志,竟然也跟着欢喜起来。
自从春上书男风的事当庭辩难之后,范虎遭到了权贵们的一致排斥。
这一年大半的光景,范虎都是龟缩在书房里,如今乍然见到他重新振作少来,夫人真是开心的不得了。
尽管那个戴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