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紫芫并不睁眼,语气缓慢的说:“去一趟也好,没别的事,左右不过是打听一下逍遥居的情形,探问一下我什么时候可以怀上玄公子的骨肉,最不关心的当是你和我大哥的亲事,无妨,去一趟吧,路上风大,自己要小心些。”
琉璃点头,轻声问:“有什么要琉璃注意的?”
冼紫芫想了想,轻声说:“若是太后娘娘问起我与玄公子的事,你就说我与玄公子看着似乎是相敬如宾,但毕竟不是玄公子的心上人,到底生疏些。”
琉璃一怔,脱口说:“玄公子对您极好。”
冼紫芫点点头,轻声说:“目前不想让她知道我与相公关系融洽,如果她问你玄公子究竟心仪何人,你就说,不是太能确定,大概应该是若水姑娘吧,只是,一向是玄公子仰慕若水姑娘,可惜着若水姑娘有了心仪之人,二人这辈子只能是兄妹情分。”
“嗯,琉璃知道。”琉璃轻声说,“琉璃去找可信的奴婢过来伺候您。”
冼紫芫摇了摇头,“我只是累了些,去歇息一会就会没事。说不定你回来后我还睡着,不必要人来打扰我,外面还有护卫守着,我不会有事。”
琉璃没敢勉强,冼紫芫看着很好说话,但有些事一旦她拿了主意便不肯再听别人的建议,再者,琉璃也看着冼紫芫确实有些疲惫之态,想着让她歇息一会也好,自己去去就来,不会耽误太长时间,“那琉璃选服侍您歇下。”
冼紫芫没有反对,将手交给琉璃由琉璃扶她从椅上站起来。
先服侍着冼紫芫在床上躺下歇息,盖好棉被,关好门窗,嘱咐好外面守卫的奴才,吩咐去备了马车,再去换了一身鲜亮些的衣服,才乘着逍遥居的马车赶去关府。
虽然含玉公主下嫁关宇程,皇上和太后娘娘另外赐了别苑,但婚礼还是在关府府内举行,虽然风大的很,院子里不能设宴,但在关府的客厅内还是笑语不断,人声鼎沸,奴才们出出入入忙碌的很,不时有美味佳肴的味道传来,更有好酒飘香。看样子冼紫瑷事先准备工作做的不错。
玄王府并没有来参加婚礼,平时这种事情一般是由玄易出面,含玉公主虽然是位公主,但比起玄易的正妻冼紫芫,辈分上矮了一辈,再加上玄王妃和皇后娘娘可算是平起平坐的主,不会为了一个小蝎主下嫁关府特意赶来讨杯喜酒喝,不过,贺礼到是一早就送了过来。
琉璃乘坐的逍遥居的马车刚一进入关府院落,早有眼尖的奴才迎了上来,琉璃走下马车,用手遮着面,避过一阵急风,咳嗽了几声,问:“太后娘娘在哪里落坐?”
迎上前的奴才立刻带着琉璃去了一处单独的房间,这个地方,琉璃似乎有些印象,当年,似乎冼紫芫便是在这里被太后娘娘带走的,她没来过,但听冼紫芫当成笑话讲给她听过,听冼紫芫的描述,猜到应该是这里。
比起客厅要安静些,原是亭子,四面特意搭了厚厚的避风墙,外面的风吹不进来,舒服的很,甚至还放着炭火,烧的旺旺的,就算是有些微寒的风吹进来,也立刻被这暖意淡化,不冷不热,再配上一桌美味佳肴,飘香的美酒,立刻有几分闲适舒服味道。
远远的可以听到前面的热闹声,鞭炮一直响个不停,却被风吹的散开,似乎四处都在响,虽然难免几分萧瑟之意,到也热闹的很。
“琉璃见过太后娘娘娘娘。”琉璃一眼看到坐在正中的太后娘娘,心中到是一惊,怎么会老成这样,面色苍白,上面似乎是擦了太多的粉,但依然掩饰不过面色的憔悴,不过,她只是瞧了一眼,立刻就垂头跪下。
“是琉璃呀,快起来,来人,赐座。”太后娘娘立刻扬声说。
冼紫瑷也在,立刻亲自去搬了一把椅子,扶着琉璃起来,声音中透出三分恭敬的说:“您是太后娘娘跟前的人,原就是比寻常人尊贵些,这把椅子舒服些,虽然不及太后娘娘的舒服,到也可以一坐。”
琉璃心中一愣,差点笑出声来,她以后会是冼紫瑷和冼紫芫姐妹二人的大嫂,不过,在冼紫芫面前,冼紫芫并不太在意这所谓的身份,一向是随意,到是她会注意着规矩,但这冼紫瑷也太明显了吧。
“谢谢关家少夫人。”琉璃微微一笑,不着痕迹的避开冼紫瑷的搀扶,在椅子上坐下,看着太后娘娘,轻声说,“琉璃有些日子没见过您了,太后娘娘怎么竟然如此的憔悴,含玉公主今日下嫁,您这不是让含玉公主舍不得您离开吗?到让琉璃心中酸楚。”
太后娘娘苦笑一下,“前几日生了场病,才刚刚好了些,到底是老了些,这一病险险半条命搭进去。幸好含玉那丫头最是殷勤,一直守着哀家,要不你只怕就见不到哀家了。”
琉璃面上显出三分悲哀,恰到好处的表达了难过,但在这样喜庆的氛围里又刚刚好,口中恭敬温顺的说:“琉璃出来的时候,少夫人嘱咐琉璃一定要向太后娘娘问好,少夫人说,她感了风寒,身子真是倦怠的很,日日要服药,大半时间躺在床上,可巧着玄公子有事外出还未归来,琉璃瞧着真是担心。少夫人说怕过了给太后娘娘,所以只能避着。”
“嗯,紫芫那丫头生病的事哀家晓得,这孩子也是,自小出生就身子骨弱一些,这天气刚刚起了几分寒意,她便病到了,如今可好一些了?”太后娘娘轻轻吁了口气,似乎说话也是件辛苦的事,温和的问。
“还是老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