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年揉揉太阳穴,心很乱,静不下来,脑海里全是妻子和父母绝望的眼。他只要闭上眼睛,就看到他们朝着他伸出手,让他回去。
书房门口的陈白羽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书内,里面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陈白羽轻轻的推开门,探出头往里看了看。
只见顾延年靠在椅背上,逼着眼睛,但一脸的泪水。泪水顺着脸上的皱纹横流,下巴上还挂着泪珠,胸口前的衣服已经湿了一片。
想了想,陈白羽轻手轻脚的走进去。
顾延年瞬间睁开眼,胡乱的擦擦脸上的泪水,“小羽毛?”
“爷爷。”陈白羽拿起旁边的一个暖水壶,在面盆里倒一些热水,湿一条热毛巾递给顾延年。
顾延年接过毛巾,直接敷在脸上,热腾腾的毛巾敷在脸上让他瞬间清醒过来。顾延年一把扯下毛巾,眼神锐利。
“爷爷?”陈白羽有些奇怪。
“小五,我怀疑徐家也是被人利用的。”顾延年放下毛巾,他一直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现在终于想起来了。
当年,他敢拼敢闯,什么危险的任务都敢接,升得很快。可能会引起徐伟的妒忌。但他了解徐伟,徐伟不可能因为妒忌而害他全家。
再说,这件事是从徐家而起,徐伟是被逼当了帮凶。再说,如果真的是徐伟想要害他,背后插刀阻断他往上爬的路就可以了,根本不需要动他的家人。
这件事一直都透着诡异。
徐家因为怕他帮顾家抢了村长之位,怕他压住徐伟,所以对他的家人出手。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让他退五回来,不是更容易一些?
既然能达到目的,又不用伤人姓名,还简单容易操作。为什么一定要以这么惨烈的方式?
顾延年觉得在这件事上,他忽略了最本质的东西。
但是,徐家怎么会知道步队的事情?
顾延年知道徐伟的为人,在写家信的时候是绝对不会提到这些的。再说的,当年他们在最敏感的边镜,寄出的每一封信都需要经过审核,徐伟也不可能写和步队有关的人和事。
“爷爷,你怀疑......”当年步队里的人?领导?
顾延年点点头,“嗯。拖住我,然后......”害死他全家。
单单是拖住他这一件事,就不是徐伟一个人能办到的。
“当年,小前村领到不少的救济粮,这也是一个疑点。”小前村,那是什么样的地方?
谁会关注到?
在那个时候想要拿到那么多的救济粮,根本就不可能。
“徐家和别人的交易?”陈白羽瞬间就想明白了。以小前村的位置,不过是被忽略的存在。
当年能拿到那么多救济粮,大家都觉得是顾延年和徐伟的功劳。
其实,不是的。
可惜,徐家老爷子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爷爷,徐田会不会知道?”
顾延年摇摇头,“不会。”如果徐田知道,早就拿这件事求救,或者拿到他跟前换一个全尸了。
虽然徐田和徐伟是兄弟,但这两人的性格脾气完全是两个极端。徐田阴狠,恶毒,而且小人,利己。
如果徐田知道这件事,肯定会不断的敲诈背后的人,为自己索要更多的利益。但这些年,他什么都没有做。
可见,他是真的不知道。
当然了,即使知道,现在徐田也已经死翘翘了。
“爷爷打算怎么做?”陈白羽给顾延年倒了一杯水,想了想,敲了一支葡萄糖进去,搅拌一下,“爷爷,补充点水分吧。”
“从徐家入手。”虽然,顾延年很想从步队入手,但是不能,他怕会打草惊蛇。
陈白羽认真的想了想,“爷爷和祁爸爸相认,是顾家的大事,不如把以前的朋友还有领导统统请来?”
顾延年的手在桌面上轻轻的敲了敲,“在京都的,请。”他当年的领导,大部分都到了京都。
当然,也也还有一些在其他地方。
也还有一些已经倒在了历史的发展进程中。
“爷爷,你当年得罪谁了?”陈白羽皱起眉头,“你当年再能干也不至于引起别人‘要灭全家’的忌惮。死仇?”
顾延年摇摇头,“不知道。”他当年,除了出任务就是训练,根本就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得罪别人。
“算了。暂时不想了。”顾延年揉揉太阳穴,“回去睡觉吧。”
陈白羽回房去了。
凌晨四点,陈白羽起来上厕所,路过书房的时候看到里面的瞪还在亮着,无奈的摇摇头。
顾家的认亲宴会为了等陈家的人,定在11月7日,立冬,星期六。
陈白羽跟着黄知然学了十几年的毛笔字终于派上了用场,所有的请柬都由陈白羽亲笔。
高中的时候曾经有老师说陈白羽的字‘比较像男人的字’,很大气,带有一种磅礴迎面的气势。
很多女同学比较喜欢‘轻腰细柳’式的偏长字体,也有女同学喜欢偏可爱的幼圆体。而陈白羽的字却带着一些金戈铁马的豪爽和随意。
不是行书或者是隶书中的某一种,她的字融合了很多书法字体,是根据她个人的用笔喜好来写的。
“小羽毛这笔字不错。”顾延年知道陈白羽的字写得好,但不知道她的毛笔字也写得这样好。
“干爸教的。”当初她学不好,可是要被打的。
“黄知然把你教得很好。”顾延年很骄傲,“你这一手字,就不知道能镇住多少人。”
“干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