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天邈哪里想到自家儿子会忽然提起这档子事,直接就懵了。
谢言蹊不知内情,登时便很紧张,问道:“怎么了?”
“无妨,母后不必惊惶,是父王当年办的荒唐事。”望夜白柔声安慰母亲,看向父亲,眼神转作冷淡,“楚……楚云没有选择计较是她大度,但这不代表父王就可以当做没有这回事。”
“天邈,你做什么了?”谢言蹊知道自己的夫君是个什么样的人物,顿时更加担忧。
望天邈自知理亏,支支吾吾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个屁来。
“儿臣来替父王说吧。”望夜白冷着一张脸,沉声道,“父王一道诏书发到了隐灵山,斥责那个跟我生死与共之人是妄图攀附雁离储君,结果天心星玄一怒之下与我雁离断交数年,还间接害得那人无辜惨死,是也不是?”
“……是。”做都做了,抵死不认只会更让人瞧不起,望天邈面色潮红,虽然羞愧万分,但还是点头承认了。
“天邈……你糊涂啊!”谢言蹊满脸不可置信,抬手捣在望天邈胸口,“能在那种境况之下仍然不舍弃夜儿之人,就算她真是贪图荣华富贵,难道你就不该以倾国之力感谢她搭救夜儿吗?”
谢言蹊是恨铁不成钢,自然不会真的打伤自己的夫君,望天邈也不反抗,默默承受。
望夜白补充了一句:“在被恩公买下之前,儿臣从未说过自己是雁离的储君,我的身份,是在我请求恩公送我回雁离的时候才说的。”
林楚音虽然一直告诉自己,不气不气,都过去了,但想起自己一片好心被人如此污蔑,还是忍不住咬牙握拳,努力抵御着那种要被气到浑身发抖的感觉。
心中冰冷,像是被仇恨的毒蛇舔噬,那种冷随即要变成火,让林楚音无数次压下去的复仇之恨再次燃起。
在那熊熊恨火彻底肆虐到不可控制之前,林楚音跌入了一个温暖的胸怀,那些冰,那些火,都因此蛰伏下去,温暖让林楚音忍不住留恋,忍不住泪流满面。
望夜白紧拥林楚音,轻轻吻着林楚音的额头,仿佛捧着易碎的珍宝。
把脸埋在望夜白胸口,林楚音蘸干了眼泪,然后抬起头来。
自己作为武圣的骄傲,就是要睥睨天下,那些软弱与无助,只会在那一人之前流露。
“我的小白,他肯为我挡鞭子,挡拳脚,为我守夜,给我讲故事。”
即使再三隐忍,说起当年的互相扶持,还是让林楚音几乎哽咽,瞬间红了眼眶。
“所以,我愿意为了他跟人打到头破血流,我愿意把我抢来的每一口饭都跟他分着吃,为了带走他,我不惜以死相胁,若是不能一起走,我愿意留下一起死!”
话到激愤处,林楚音只觉得心中怒火再次炽燃,功力不受控制地喷薄而出,四周天象瞬间剧变,阴云压境,风雷滚滚。
“我如此坚持,是因为他是唯一对我好的人,我不忍心他死,我不能为了独活扔下他!我对小白做的一切,是因为我愿意对他好,我不需要你的感激,但我也不能容忍你说我攀龙附凤贪图富贵卑劣下贱恬不知耻!”
多年积怨一朝爆发,林楚音双目犹如泣血,慢慢眯起眼睛之时,那些宛若实质的杀气便凝聚着,凌厉地迸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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