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花容简单用了些饭菜,杏儿和心月忙着侍候她卸妆,将身上厚重的嫁衣换了,又打水将脸上妆容卸了,整个人登时轻松不少。
“姑娘,奴婢怎么觉得这床特别大?”
杏儿打量着屋中的红木架子床,比原来姑娘睡的那张几乎大了一半,她见过老爷和夫人睡的床,也没有这么大。
“床不是越大越好么?你想,万一姑爷睡相不好,把我给挤下来怎么办?”
花容一脸严肃地解释道,这可是她特地令人做的超级大床,就算三四个人躺都绰绰有余。
她和云栖梧是假成婚,这事儿是瞒着所有人的,是以还得睡在一张床上。于是,她就想了这么一个折衷的办法。床足够大,俩人睡觉谁也不挨谁,也避免尴尬。
楼心月在一旁将姑娘带来的箱笼打开,把平时常用的东西一一归置了,以免第二天用的时候着急。她刚来,有些话杏儿能讲,她却不成,所以只埋头做事。
“简单收拾一下就行了,天也晚了,你们俩先去睡吧!”
花容估摸着前面还有的闹,便让两人先去休息。
“总不能留姑娘一个人在这里等,万一姑爷喝醉了,你一个人也顾不来啊!”
杏儿不肯走,坚持留下来。
“反正你们就在偏房,若我顾不来,再喊你们就是了。”
花容哄她道,这两人也跟着折腾一天了,再说心月伤还没有好全。
杏儿听了,这才作罢,同心月一起出去了。
花容在美人榻上坐了,想找本书打发时间,却不知道装在哪个箱子里,她也懒得去翻,索性算了。
只半倚着靠枕,托着下巴打盹儿。云栖梧还没有回来,她总不能先到床上睡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推开,花容睡的本就浅,登时睁开了眼。就见云栖梧从门口走进来,步子稳的很,面上也看不出任何醉意,若不是身上熏天的酒气,完全看不出他喝了酒。
“那些人没往狠里灌你?”
花容揉揉眼睛站起来,有些好奇地道,不管是出于何种心态,把新郎官灌醉似乎都成了惯例。
“我以前喝惯了烧刀子。”
云栖梧不以为意地道,他的酒量早就练出来了,北疆苦寒,喝口烈酒浑身都是暖的。如今虽然不能说千杯不醉,把外面那些人喝趴下还是不成问题的。
“你要不要,先去沐浴一下?”
花容试探地问道,这人一身的酒气,虽说不上难闻,但就这样睡的话,她觉得还是不能容忍。
好在云栖梧很配合,点点头朝着隔间去了。过不一会儿,就一身清爽地出来了,此时虽然只穿了中衣,但上上下下都很严实,除了脖颈半点儿肌肤都没有露出来。
花容再次感叹这人是个君子,心里残存的最后一点儿紧张也消失了,麻利地爬上大床,滚到了里边。
云栖梧头一回和女子同睡一张床,难免觉得紧张,虽然面上看不出来,心跳仍比往日快了些。看到花容这么麻利地爬上床,反倒比他这个大男人更放得开。该说她是心大,还是对自己太过信任?
床是真的很大,两个人平躺,谁也碰不到谁,只是今夜谁也不可能像往常一样入睡。
黑暗中,花容悄悄动了动,这么四平八稳的躺着,她实在是不习惯。老实说,她有些担心自己的睡姿,因为有时候早上起来,被子不知怎么就到了床脚。
睁着眼睛看着帐顶,时间长了,隐隐能看出木刻的花纹来,花容费力研究着这到底是云龙纹还是盘龙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天光微亮,花容睁眼,看到一张男人的侧脸,紧张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她昨晚成亲了,旁边躺着的这个男人,是她夫君。
虽然,只是名义上的,但也是正式拜了堂的,如今他们在所有人眼里都是合法夫妻。
云栖梧的睡姿非常规矩,身体平躺,双手放在身体两侧。这样的人,不是性格天生的刻板,就是后天长期训练而成的结果。
花容又看看她自己,还好还好,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由平躺变成了侧身睡,还不算夸张。
花容悄悄爬起,从床的另一头下来,不经意扭头,正好和云栖梧黑沉的眸子对上,她下意识道:“吵醒你了?”
云栖梧坐起来,摇摇头道:“没有,我去练剑。”
这个时辰,已经比他平时练剑的时间要晚了一些,只是怕在院里动作大了,扰了花容睡觉才没起来。
花容拿着要穿的衣裳到了屏风后面,这也是她提前想到的,男女共处一室,总有许多不方便的时候。等她换好衣服从屏风后面出来,云栖梧已经在院子里。
此时他手里握着一柄铁剑,就是随便一个铁匠铺子都能买到的那种,三两银子一把。
先前被人追杀,失了随身佩剑,此后便一直没有寻到合适的。
云栖梧练剑,劈挑刺砍,一招一式,认认真真,半点儿不花哨,与花容以前印象里那些自带音效的华丽剑招截然不同。
花容想到她订做的那把剑,不知道做好了没有。
差不多半个时辰,杏儿和心月端着脸盆和洗漱用具过来了,看到新姑爷手里提着剑,而自家姑娘坐在圆凳上玩着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的玉制九连环。大概是不得章法,玉环和玉环不断撞击,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两人看到这一幕,都有些呆了,新婚第一日,不都是在房里甜甜蜜蜜你侬我侬么?亏得她们还特意来的晚一点儿,生怕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