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也曾经好奇过,以周兴嗣这样的资质,就算是庶子,也不该默默无闻才是。对于有特别能力的庶子,就算待遇不急嫡子,也不会被忽略的这样彻底。
“或许,他们家重武轻文。”
云栖梧当时这样分析道,但这个解释也不怎么合理。
“景朝从来都是重文轻武,百姓大多也都是如此,怎么周家却是反其道而行?”
花容实在想不通,就好比武状元,那和文状元都不在一个等级,就算是封官也差着级品呢。
“倘若是世代习武呢?”
云栖梧淡淡道,事实上,他对周兴嗣这孩子的来历,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只是,小孩儿不说,他也不问。
“你是说,他很有可能是——”
花容想到那位在北疆打仗的老将军,很是难以置信。在她的想法里,周兴嗣的父亲那就是典型的“渣男”,可现在一替换成神武的周老将军,很是接受不能。
“周老将军确实是战功彪炳,但在治家方面——”实在是一言难尽!
作为同僚,云栖梧不愿意在背后多加评论。
所以说,周兴嗣喜欢习武,那是周家的传统。想要在周家出人头地,就算考上文状元也没有用。周家的男儿,讲究的是真刀真枪真本事!
而周兴嗣就算在厌恶那个家,可骨子里,还是受到了影响。
“周老将军打仗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就算他回来,也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想起这个儿子。”
花容叹气,既然这孩子喊她一声师娘,那也就是一辈子的师娘,总不能知道了他的身份就把人给送回去。
毕竟,为了云栖梧的安全起见,这样才最为稳妥保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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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县城——
梅雪儿看着儿子写回来的家信,这已经是他第三次问家里要银子了。
这一回,就连她也有些犹豫了,京城物价高是不假,可一千两银子也不是小数目,若儿子只是在书院读书,无论如何不可能花的了这么多。
要不要把事情告诉老爷?
“景耀还是没有写信回来么?”
花文宗已经连着催问了好几次,最近忙着生意上的事情,实在是分身乏术。
“没有……”
梅雪儿摇头,她能说么?可如果不告诉花文宗,她从哪儿弄银子?自己的体己已经全都当了,如今再没有多余的银子寄过去。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花文宗卖了群英楼,好歹有了五千两银子傍身,有了这一笔“保命钱”,日后的生活总算有了底气,他这才有了心情过问儿子的事情。
梅雪儿本就心虚,被花文宗这么一问,立刻将事情说了。
“很好,一千两银子,几个月就花光了,他一个书生,吃住都在书院里,能有什么大额的花销?”
花文宗气的一下子坐倒在椅子上,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这个儿子,他寄存了所有希望的儿子,他素来十分放心的儿子,为什么一到京城就变了?
“那——”
梅雪儿欲言又止,儿子写信回来讨要一千两,到底是给还是不给?
“在搞清楚他在京城做了什么之前,不能再给他银子。”
花文宗果断道,他立刻写信给朋友,去鹿鸣书院打听一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梅雪儿没有再说话,只是想到花文宗手里还有五千两银子,如今儿子只是要一千两,他都不肯拿出来……
入夜,梅雪儿从噩梦中醒来,蹭地一下坐了起来,摸摸额头,全都是汗。她将汗擦去,起床倒了杯水压惊。
梦里,儿子倒在血泊里,正在拼命地往前爬,一边爬还一边惨叫……
这样的情形,让她一下子从梦里惊醒了,然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一杯茶水下肚,思来想去,她还是觉得不能放任儿子不管。万一,真要出了什么事呢?她不敢赌。
她轻手轻脚地起来,找到花文宗放银子的地方,将那一沓子银票拿出来,小心数了二十张,正好是一千两。
她打算,趁着花文宗没有发现,将银票偷偷给儿子寄过去。
至于被发现后会怎么样,她如今也顾不得了。
不过,在她的想法里,就算最后给老爷发现了,至多也就是责骂几句。
然则她心里到底不踏实,白日里又去清平寺上香,捐了不少香油钱,请求菩萨保佑儿子平安。
刚回到青衣巷,还没有进院,就见阿绣跪在院子里,脸颊肿的老高。
“怎么回事?”
梅雪儿走上前,皱眉道,阿绣脸颊上的巴掌印,不用猜都知道是谁打的。
“老爷说奴婢拿了银子,可奴婢当真没有拿……”
阿绣委屈的很,一千两银子,她可从来没有见过,更不要说偷出去。再说了,就算她真的拿了,又岂会留在府里等着人抓?
梅雪儿心里冷不丁哆嗦了一下,硬着头皮走到屋里,就看到花文宗黑沉着一张脸,屋里的气氛着实压抑。
“老爷,银子是我拿的。”
她横下心道,花文宗打阿绣,也不过是打给她看。他心里也清楚的很,阿绣不可能到屋里偷银子,还是一千两这样的数目。这要是被抓住了,如此巨大的数额,送到官府可不止是挨板子,掉脑袋都有可能。
“说不得,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