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竟然是花明珠,她摩挲着织好的丝绸笑着道,只是话语里多少带着一丝惆怅。
“怎么了?”
自从花明珠从清平县城回来,就一直干劲满满,很少有这样“忧愁”的时候。
“什么时候,咱们才能成功呢?”
花明珠想到桑园里越来越高的桑树,叹了一口气。虽然她一直努力的支持花容所做的任何决定,可眼下看起来,希望实在是渺茫。
“后悔了?”
花容正色道,倘若花明珠真的后悔,那她也不能强行让人留下。
“不是。”花明珠摇摇头,“如果只是我自己,就算十年二十年,我也能等。”
她在容喜庄负责打理桑园,在这一方面,她无疑是成功的。而剩下的,那是花容的事。
“我和大力想要成亲,他的年纪也不算小了,我又是这样的情况。”花明珠提到成亲这件事,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到底是成过一次亲的人了。
“你们想成亲,怕你娘不答应,所以打算等大力出息了再提?”
花容接着她的话道,花明珠只是说了个开头,她就明白了。
倘若石大力想要有出息,想要出人头地,最容易的方法——就是花容这边成功。
养蚕成功,规模扩大,桑园也跟着壮大,到那时候哪怕石大力仍旧只是一个桑园里的管事,意义也大不一样。
毕竟,现在他这个桑园管事,目前看起来实在没有什么发展前景。
“是啊,真希望你明天就能成功。”
花明珠抹抹脸,觉得这事儿是真难。全国百姓都没有做到的事情,花容想凭一己之力做到,谈何容易?
“这个,我看你们还是想其他办法让你娘同意更快。”
花容摊手,这件事上,她可不敢做保证。
“大不了,就让石大力在我娘面前跪他个三天三夜,我娘心软,指不定就答应了。”
花明珠浑说道,说不得,也只有用苦肉计了。
“我觉得你这想法挺好。”
花容一本正经地点头道,就怕到时候花明珠不舍得。
“……”
花明珠无语,这要真的好,她早就用了!
“行了,不和你说了,我要去看看我们家的小徒弟。”
花容看看时辰,估摸着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朝着周兴嗣所在的院落走去。
“啧,还别说,你还真有个做师娘的样子。”
花明珠笑道,自从云栖梧收了周兴嗣做徒弟,这新衣服啊吃食啊,花容上心的很。
走在半路上,正好和杏儿还有心月碰到——“都准备好了?”
花容看她们提着食盒,再次确认道。
杏儿点头,很有自信地道:“嗯,都好了,保证给那小鬼一个惊喜。”
“夫人,你准备的东西呢?”
花容准备了什么,心月是知道的,可左看右看,这应该是没有带在身上吧?
“糟了,还在梳妆台上放着呢!”
花容一拍额头道,她本来是想着拿的,可被明珠一搅合,竟然忘了。
杏儿连忙道:“那,奴婢现在回去拿。”
“把食盒给我吧!”
花容将杏儿手里的食盒接过来,和心月一起继续往前走。
到了院里,不出所料,周兴嗣果然在练功,甲一他们也都在。云栖梧坐在凳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
“行了,别练了,歇会儿吧!”花容走到小孩儿面前,晃了晃手里的食盒,“给你带了好吃的。”
周兴嗣眼睛亮了亮,随即又平静下来,看着师娘将食盒放在院里的石桌上。
至于甲一他们,都识相的很,一个接一个到外面吃饭去了。就算平时大家一起习武,可周兴嗣的身份,到底和他们不一样。所以,那食盒里的食物再美味,也不是他们能吃的。
“那,红鸡蛋,还有长寿面。”
花容将长寿面推到小孩儿面前,又亲手给他剥了鸡蛋。
“师娘,你怎么知道……”知道今天我生辰?
周兴嗣接过鸡蛋,还有些缓不过神来。
“你昏迷的时候,我看到你脖子上挂的银牌,正面是属相,反面是你的生辰。”
虽然只是无意一瞥,她还是记住了。
“快点儿吃面,这可是心月亲手做的。”
花容连连催促他,那骄傲的样子,倒像是她做的面一样。
周兴嗣忙端起碗,把面往嘴里扒拉,面太长,他吸溜着吸溜着,一滴泪珠掉落到碗里。
他眨眨眼,继续吸溜,眼泪却越掉越多。
到底是孩子,哪怕他已经做好了不过生辰的准备,这会儿有人替他准备,心里还是止不住的高兴。
“这是给你的生辰礼。”
云栖梧将一直拿在手里的书放到桌上,这其实是一本剑谱,而且是他亲自绘制而成。
周兴嗣看到剑谱,眼泪立刻停了,虽然一直跟着师父学武,但无论拳法还是剑法都是最基础的招式。
“谢谢师父。”
这本剑谱,代表着从今开始他可以进一步学习更高深的武学。
“那,给你。”
心月也准备了礼物,是一套新衣服。
好在杏儿回来的及时,花容接过她递过来的剑,又交给周兴嗣:“光有剑谱怎么能行?”
这把剑,依旧是出自冯铁匠之手,所以,也只是一把很普通的剑。不过,剑身比普通长剑短了一些,拿在手里也十分轻巧,这是特意为周兴嗣订制的。
周兴嗣接过剑,眼睛更亮了,诚心诚意道:“